那又是谁呢展昭头疼。
俗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展昭固然是有点头疼,但皇城的某一处,确切来讲,是皇城御膳房某个废弃的碗柜,正洋溢着欢腾的气氛。
让我们把镜头拉近。
只见一个豁了口的青花瓷碗,正得意洋洋地倚着碗柜的破壁坐着,左右各蹲了一个身量小些的砂碗,正卖力地帮这个青花瓷碗敲打着细伶伶的小腿。
“老大,你辛苦了”
“辛苦了老大”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古往今来,也就老大敢在皇宫里放火了”
“我们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杰出的碗物”
“不愧是跟着神仙混过的”
小青花,对,你没看错,这个乐得东倒西歪的豁了口的青花瓷碗,正是那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最佳男配,小青花
小青花乐得合不拢嘴,假惺惺地装谦虚“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这两个小砂碗,一个出生于年间,一个出生于太宗年间,都是有点岁数有点江湖阅历的碗了,也阖该它们走运,制作它们的黏土怕是被哪个神仙踩过,相当的具有灵性,于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之间醍醐灌顶,从两眼一抹黑的蒙昧状态,过度到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原始感知。
那时它们还不能动,它们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被淘汰到这个御膳房后院的破败碗柜中了,漫长而寂寞的时光很难打发,两碗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为了称呼上的方便,还根据自己的出生时期给自己起了名字,出生年间的叫大胤,出生太宗年间的叫小义,也算是纪念一下大宋开国的赵匡胤赵光义兄弟,给自己的名字增加点文化内涵。
再然后的某一天,小青花出现了
小青花那时经历了艰苦的长途跋涉,寻觅白玉堂依然无果,但是在寻觅的道路上,它听到了一个关于盗三宝的故事。
于是它灵机一动与其大海捞针一样去寻找,为什么不巧施一计,引君入彀所谓山不能向你走,就引你来朝山上爬。
于是,它来到了皇城,那时它还没想好计策,急需一个藏身之所,在这种情况下,它邂逅了御膳房后院的这个破败碗柜,还有碗柜里的这两个具有灵性的小砂碗,大胤和小义。
很自然的,它以过来碗的姿态,指点大胤和小义完成了由不能动转向能动的升级。
大胤和小义对小青花崇拜的一塌糊涂,加上小青花的传奇经历,追随上仙力克猫妖什么的,更是把两碗震慑住了,它们死心塌地追随小青花,自愿供其驱使,还成立了以小青花为领导核心的帮派,简称青帮。
这一天是小青花的大计得以实施的日子,看着皇城火起,它心中简直比灌了蜜还甜,美中不足的是有一点点的遗憾皇城的那一头,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起火了,多少有点抢了它的风头。
一阵风吹过,松动的窗棂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折腾了半宿,小青花也有点累了,很有派头地挥手示意大胤和小义可以休息了。
当然,它自己没有休息。
它出神地看着窗棂的缝隙,从那望出去,可以看到半天上渐渐泛出鱼肚白的晨曦。
这么一闹,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白恩公,应该会在开封出现吧如果白恩公被抓起来了,它就再去皇城放一把火,再留一首诗,诗中示意皇上抓错了人,那么,白恩公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到那时,它要正式的拜会白恩公,表达自己愿意追随恩公的心意
小青花暗暗握了握拳。
展昭宛转地向徐庆转达了自己有急事要见白玉堂的意思。
“我就住绸缎庄里,五弟来了之后应该也住那,我让他找你去。”徐庆呵呵笑的憨厚,“不过,就算我不说,他也会去找你的。”
这倒也是,白玉堂但凡到了开封,都会拉他喝酒打架,好像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算算时辰,包大人也该回府了,这件事还得向大人报备一下,展昭向徐庆抱拳作别,方转身走了几步,徐庆在后头喊他“哎,展猫护卫,你知道绸缎庄在哪吧,就在这里一路朝西,城郊那”
展昭应了一声,忽的想起,卢岛主在开封置办下的绸缎庄,距离端木翠住的地方,并不远。
徐庆候着展昭走远,呼啦啦解决了面前的包子米粥,结了帐拎了包袱便走,他的包袱奇重可不重么,自己的拿手家伙,两把开山大铜锤,可都裹在里头呢。
他方才还指点过展昭去绸缎庄的路,自己走时,居然就走迷糊了,在曲里拐弯的小巷口茫然四顾到底该怎么走来着上次明明来过,好像是该从一棵大槐树那拐过去
正犹豫着,前面有个穿灰白色卦衫的妇人挎着篮子过来了,年纪约莫四十上下,头发绾的齐齐整整,她抬头看了徐庆一眼,见这人五大三粗,身形壮实的很,像极了说书人口中打家劫舍的匪类,心里头便有些发怯,往边上避了避,挨着墙根儿走。
“哎,婶子,跟你打听个道。”徐庆大大咧咧的,上前就挡住那妇人的去路。
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展昭请来照顾端木翠的刘婶。
要说这刘婶吧,一辈子安分守己,活动区域从未出过开封,典型的本分胆小妇人家,偶尔听说点匪盗之事,都能心惊肉跳上好几天,徐庆这样的,她看着便怵头,不自觉地拿他往坏人身上套,如今见他伸手拦路,心里头更慌了,压根就没听清徐庆跟她说了什么。
“这光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什么”
徐庆一听就知道刘婶误会了,老实说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不是破题儿第一遭,谁让老娘把自己生的这幅钟馗模样,对敌之时那么一声喝,的确是挺威风的,但是闲常时候,总会时不时吓哭两娃娃
“嗐,婶子,你多想了”徐庆跺脚,扯了扯肩上的包袱带儿,也阖该他不走运,这么一扯,往常系的挺紧的包袱角儿居然就松了,那些日常的换洗衣物掉了一地也就算了,关键是,两柄大铜锤,咣当两声落地,把铺着的青石板都砸豁了角。
这下刘婶真怕了,惊叫一声就往后躲。
这也不能怪刘婶见识少,这样的情形,搁在现代,可能跟身上扛两把ak47的效果差不多,安分守已过日子的小老百姓,见到这样的凶器,可不吓的一哆嗦
徐庆赶紧俯身去捡,趁着这当儿,刘婶挎篮子飞跑,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徐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包袱皮儿裹着衣裳往腋下一夹,一手一柄脑瓜子大的铜锤,向着刘婶跑走的方向直跺脚“嗐,婶子,这算什么事”
吱呀一声门扇响,端木翠开门出来了。
刚打开门便和惊魂未定的刘婶撞了个满怀,刘婶气喘吁吁,一只手指着外头,哆哆嗦嗦。
端木翠好奇地探出脑袋去看。
吓,那么个铁塔似的人,一手一柄铜锤,是要开山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