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走两步就若有若无地问,木耳怎么把叶开训得服帖?
木掌门好像想到什么东西。
本来他是不会那样想别人的,自从见识了张无忌庞大的后宫团后,木掌门才知道这世界比基三还要基。
你道连城璧为什么千方百计潜入嵩山?你道连城璧怎么老盯着他和叶开?你道他怎么那么在意自己跟叶开说了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他相中了叶开!
木掌门越想越有道理。这两人一个邪气凛然,另一个古灵精怪,简直绝配中的绝配。
撮合他们两个挺好的。叶开有连城璧管着,就不会老过来骚扰他。连城璧得手,就不会赖在嵩山还老跟着他。一下子整个世界都清静下来。
木耳喜不自胜,慷慨分享经验:“叶开这个人,你得给他点甜头,哄哄他。”
连城璧:“……”
连城璧厚着脸皮说出心里话:“我也要甜头。”
木耳早看出他俩是一路人,便道:“你跟他一样闹腾兴许也能被哄。”
连城璧终于掌握了诀窍。原来木耳喜欢叶开这种没皮没脸闹腾型的。
要是宋青书不那么忧心忡忡,他没准能告诉连城璧大哥你想歪了。
可宋青书满脑子装的张无忌,哪里容得下别的事情?
他对张无忌是又气又担心。
连城璧早告诉他,张无忌这番失手被擒,完全是遭到两个知己暗算的结果。宋青书初听还特解恨,笑出声大半天。
笑着笑着他就哭了。
他哭张无忌为什么那么傻,被别人卖了还对那些人念念不忘。
几人潜进聚贤庄的水牢,听到张无忌嘴里念叨的,还是断断续续的“怜花”。
宋青书真想把这人一剑了结。但看着他满身累累的伤痕,心软得不行,反一个劲儿求掌门救他。
木耳没奶。
他没敢从莫问心法转成相知心法。
因为他不信连城璧。万一他变成奶状态,连城璧有点什么阴谋,可要三个人都葬身于此。
木耳只好道:“先撤退到安全地方再说。”
连城璧挺专业,指法娴熟地封住张无忌的心脉大穴,否则贸然拔去四肢的钉子,只要登时真气乱涌要人姓名。
至于张无忌背后琵琶骨那道锁,连城璧都不敢就地卸去,只好暂且扯断锁链同刑架的联结,让宋青书能背他离开。
张无忌的身体滚烫滚烫的,那是他体内的九阳神功淤积而不出,他像个发着高烧的病人,烧得神志不清。也只有这时,他才乖乖被宋青书背着。
宋青书还记得,上一次背他已是十五六年前。那时他的身子冷得像块冰,也这么脑子不清地说着话。那时他只会喊“师哥”,还不会喊旁的人。
宋青书每听他喊一个别人的名字,心就痛一份。
脚步越走越慢。如今又好似回到当初背他下山的情形。
要是当年无忌不是中的什么玄冥神掌,就不必在外求医,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奇遇福气。他的福气,全是宋青书的怨气,宋青书倒宁愿一切都不曾发生,只有他的小师弟,那就好了。
连城璧只嫌宋青书走得像乌龟。照他这走法,水牢怕都出不去。
连城璧当然心如明镜。丐帮要这么轻易让他们劫走张无忌,就不是天下第一大帮了。
可说来又有些奇怪。就算故意设埋伏,这埋伏圈也**静了些吧?
安静到埋伏的人都死了一般。
陡然听到木耳叫道:“这里怎么多出几具尸首?”
并不止几具,而是几十具。连城璧用掌风一推,面上的土砾被推开,才见得是个巨大的尸坑。里头的人或被切断头颅,或被开膛破肚,血和肉混作模糊一团。
宋青书脸色惨然,不由得回头看一眼背上伏着的张无忌──还好他没有事!
连城璧推敲着:“断体残肢俱不是被利器割断,是被硬物活生生打断。这武功应该是波斯拜火教的阴风刀。”
阴风刀,是波斯拜火教圣火令神功中的一路。相传其创教者霍山老人早年喜欢扮作乞讨者,遇上好心人过来施舍就杀人害命。乞讨者当然不能拿着把刀,于是就创出这门狠毒的以钝器当刀的功夫。
木耳扫视四周:“刚刚我们进来时可不见这些尸体。”
连城璧笑道:“霍山老人把暗杀做到极致。能杀人时不发一声,不吓跑后边的来人,那才是大本事。”
木耳故意大声说:“原来波斯拜火教,拜的是杀人劫财的魔火,专干拦路狗的勾当!”
他的耳边响起呼呼风声,风声盖过他的头,就朝他脑门笼罩而下!
连城璧挡住一下,木耳的防护罩挡住第二下。
没想到第三下如惊涛骇浪冷不防扑向木掌门的左肩。只听得一声惨叫,木耳抱琴的左手已被铁器打得脱臼。
琴从木掌门的手中坠落。
连城璧慌了神,一把将木耳搂在怀里,不惜敞露自己的背部为他掩住接下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