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墨说:“这倒不会,昨天只裁了一筒布,还有两筒。”
??刘蓉说:“没有裁,你怕什么呢?反正要去进格子布,你把那两筒布带去换一下,不就行了,做出来的那些,慢慢卖,会卖完的。”
??刘子墨听完,着急忙慌地扭过头来,往裁床跑去。
??到了裁床,他简单地跟李师父叮嘱了几句,将那两筒布绑在了一起,扛起来就要往车站跑。
??李师父喊住了他:“刘老板,你这是要干嘛?”
??刘子墨说:“唉呀!这两筒布的颜色被我进错了,我要快点拿去换。”
??李师父笑着说:“你这个时候去汉口,是打算到汉口去过一夜,还是?”
??刘子墨放下布匹,一拍脑门说:“唉呀!我是太着急了,真是的,我这个时候到汉口去干嘛?”
??李师父说:“你把我搞得一愣一愣地,我还以为你要转裁床了,今天怎么裁?你给个话。”
??刘子墨说:“今天裁格子衬衣,剩下的全裁了,还是按1:2:1的比例裁,燕子领的裁两条荷粉,两条杏白,另外两个颜色一样一条,比例仍然是1:2:1,这两条菊黄的,我就拿走了。”
??李师父说:“这格子衬衣要不要赶货?今天有几帮师父来找过,都是我的熟人,手艺好得很。”
??刘子墨说:“做工质量马虎不得,市场上跟我们家做的同款铺天盖地,稍不注意的话,就会影响生意,冷那要跟我把好关,格子衬衣给郑师父留一手,其余的冷那帮我发出去,交活还是在仓库,大大在那里签字。”
??李师父说:“我这几个熟人都是做了多年的老师父,质量你放心,工价你要先打出来。”
???刘子墨说:“这个款可能是衬衣中最简单的款,我开的工价可不低,成件一块八,昨天郑师父两口子做了六十件。”
??李师父说:“这个价钱还可以,那我就自己作主了。”
??刘子墨打了一个哈欠,对李师父说:“昨天我没怎么睡,借冷那地躺椅眯一会,到五点半叫我一声。”
??说完,刘子墨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刘子墨刚睡着,刘忠就来了。
??李师父“嘘”了一声,向刘忠招了招手,对他说:“冷那地这位公子是个搞架子,么事都面面俱到,又在操心裁,又在操心做,还把进货的事也揽在身上自己搞,像这样连轴转,他的身体会被拖垮的。”
??刘忠说:“我们家里发生的事,冷那也晓得,这几天把娃儿吃了大亏,明天就好了,我来管厂,他进货,怎么裁?墨儿说了没有?”
??李师父说:“冷那地公子做事考虑得蛮周全,就连做工,他都安排好了。”
??刘忠也很认可儿子的表现,他到菜场上买了些猪肝和猪腰子,又买了几枚鸡蛋,做了一大锅猪肝腰花汤,犒劳了一下刘子墨。
??猪肝腰花汤是刘子墨的最爱,他吃在嘴里,暖在心间。吃完美味的猪肝腰花汤,刘子墨搭上了夜班车,再次前往汉口。
??刘子墨及时换布,金老板也怕得罪大客户,没有任何刁难,很爽快地将两匹布给他换了。
??蔡老板那里的布又降了一毛,刘子墨拿了三千米布,仍是刚子帮忙上的货。
??之后的生意,燕子领衬衣开始滞销,每天也就卖个百把件衣服,格子衬衣开始火爆热销。
???刘子墨半是欢喜半是忧,柔姿纱压货已成定局,忙忙碌碌到最后,最好的结果可能是平本。
??蔡老板误以为自己和刘子墨是老乡,主动提出电话报单,发货确认,一月一结。?
???燕子领的滞销,令刘子墨忧心忡忡,他不想坐以待毙,他要出门找销路。
???刘子墨跟刘忠商量后,带着十件燕子领衬衣,打算前往广州找出路。
??广州那一帮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周铃的两个款被邻档给赶死了,正焦头烂额,厂里的活也停了,做的裙子把裁床下面塞得满满当当。
??刘子墨的电话,周铃都不想接,她不想故人看到自己的窘迫样。
??刘子墨并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周铃的bp机号。
??刘子墨的坚持,使周铃妥协了,她勉强回了个电话。
??“喂!哪位呀?”
??“是我,你的老朋友刘子墨。”
??“有事吗?”
??“铃儿姐,怎么啦?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子墨兄弟,你不知道,我现在遇到麻烦了,我做的两个款被人赶死了,现在开个张都难,工厂也停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铃儿姐,我也遇到了难题,以前每天能卖三四百件的一个款,现在每天只能卖百把件,仓库里的货越堆越多了,搞得心里好烦啊!”
??“刘子墨,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这么惨,你还在我面前嘚瑟,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唉哟!我的铃儿姐,我真不是在嘚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哪天就破产了。”?
?“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得这么可怕。”?
??“这一言难尽,我今天下午乘车到广州去,我们见面后再聊,我的bp机号2025618。到时候,你可以call我。”?
??“bp机都用上了,这些日子赚的钱不少吧!”
??“唉哟!说多了都是泪,电话费太贵了,见面再聊,不要跟梅儿说,我要给她个惊喜。”??
?“好吧!拜拜!”周铃挂断电话,急冲冲地搭上公汽,到十三行看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