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位主子,眉宇间七成似庆云长公主,想必就是苏姑娘吧。”姜鹏海先礼后兵,“苏姑娘深夜闯入太监的住处,恐怕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也极为不妥啊。”
苏婉凝就知道老奸巨猾的姜鹏海不会轻易配合搜查:“想必公公没有听清楚刚才的话,那我就代替陆公子再讲一遍。太子殿下最爱的波斯猫一个时辰前走失,因马上要到宫禁时间,太子不愿大张旗鼓搜寻,以免惊扰到各宫的主子们。就在刚刚,我们十多个人的眼睛,都瞧见了公公院子的围墙上,有一只纯白色波斯猫。究竟是与不是,我们一搜便是。”
“搜!”陆嘉容左手抬起落下,八个人分别冲往不同方向,尽职尽责地翻找起来。
“公公多有叨扰,还请见谅。”苏婉凝自觉有些霸道,好得给了姜鹏海一个笑脸:“姜公公这里真是风水宝地,什么猫儿啊狗儿啊,没事儿就喜欢来这里凑着。”
她话里有话,面上笑着,言语却直白地讽刺姜鹏海招猫逗狗,不做好事。
跟在姜鹏海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气不过,跨一步就要上前理论,被一只细白的手给拽了回去。
“小福子,你回去歇着,公公这边由我侍候。”秋玥扮成的“李素兰”衣着清凉,一看也是入寝后起身的随意装扮。
苏婉凝见到老熟人,真想夸李素兰一句。
命真硬。
按理说,仇人再见,应该分外眼红。
但今日的李素兰,总有一种别样的敌意,且藏得极好。
“这位想必就是公公的对食,李女官吧。真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绝配。”苏婉凝看姜鹏海不为所动,就知院子里恐怕并没有什么把柄能被搜出。
姜鹏海假笑道:“托主子们的福,让奴才在有生之年,还能成一次家,死而无憾了。再说今夜苏姑娘特意上门刁难,难不成是为了来羞辱做奴才的?这样奴才也认,只是明日一早,太后娘娘要礼佛。今日老奴也不能多奉陪了,您请自便。”
姜鹏海说完就想牵着“李素兰”的手,双双离去。
苏婉凝怎能遂了他的愿:“公公留步,看来我带来的八个人是寻不到太子的波斯猫了。但除猫之外,婉凝还想同公公讨要一个婢女,名唤青竹。还请公公将人交出来,你我今夜之事就此作罢。”
姜鹏海好像并不知情,怒气上头:“苏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猫儿和人,都一并赖到老奴身上不成?你且等着,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太后面前评评理,到底是谁更无耻?”
“哎呀,公公。”秋玥极有技巧的吐出一个发颤发嗲的话尾音,成功让在场所有人心头发麻,“你有我还不够吗,怎么又给我招来姐姐妹妹了。”
矫情埋怨的表情,苏婉凝看在眼底,若不是慌张的没吃晚饭,现在估计胆汁都要呕吐出来了:“公公先别急着矢口否认,先听听我给你摆证据。”
陆嘉容这时也搜完返回正厅,皱眉摇了摇头。
苏婉凝更是没了顾忌:“首先,公公你要记住,我问你讨要人,不是师出无名,必然你手脚有不干净的地方。不需要我再解释李素兰嫁给你的原因了吧。毕竟,您是连长公主殿下都从小看大的太监,拿捏我一个小小的侯府嫡女也不算难事。”
姜鹏海气焰瞬间被浇灭,苏婉凝的话可不正是他亲口对着李素兰说过的。
只是现如今的“李素兰”毫无反应,甚至还悠哉自得地用手指绕着头发丝儿。
“姑娘若是不信,奴才大可将密室敞开,供姑娘任意搜寻。”姜鹏海降低了底线,愿意让苏婉凝再进一步。
苏婉凝不想费力:“公公,再这样说下去,可就没意思了。我只想看到结果,不论过程。”
顺势,苏婉凝挑了把舒服的八仙椅,极为松弛舒坦地靠在椅背上:“我知公公人脉广,在宫中的奴才圈子里,你说话是数一数二的。现如今主子有困难,做奴才的是不是该和主子一同克服?明日一早,青竹须得出现在我的房门外,别耽误给我更衣打扮!”
姜鹏海被捧得太高,这会儿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脸色通红:“你,你……”
陆嘉容低声同她讲:“无需同他多言,他好似并不知情。”
“那好吧,姜公公既然没意见,那就明早将婉凝的婢女,打扮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地,送回来。”苏婉凝见达到预期成效,见好就收。
“走吧,陆公子,在这儿多待一刻,就多占用一会儿姜公公的春宵。俗话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买不起。”
陆嘉容忍住笑意,拱了拱手:“姜公公,我们先行一步。记住寻太子殿下的猫儿,还有苏姑娘的丫头青竹。如果找不到,那岂不是让人看了皇族的笑话。偌大的皇宫,竟没有一人能解决主子的难事。”
“是。”姜鹏海吃了个苦头,还叫不出来。
“公公,不要生气。恶人自有恶人磨。”秋玥在院子里照顾姜鹏海的病情,顺了顺他的背部。
苏婉凝隐约听到李素兰的安慰说辞,来不及细品,就看到钟楼那边燃起凶猛的火焰,半边天都烧得发红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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