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銮抱着水杯小声嘀咕:“下次不粘你了。”
“嗯?”秦恕慢条斯理扣住她后颈,语气沉慢,“岳金銮——”
他生气了。
岳金銮求生欲极强,眨巴两下眼睛,一头往他心口撞去,“听见了听见了,小粘人精来啦,再也不分开!”
小孩不好哄,占有欲强的小孩更不好哄。
岳金銮好难噢!
·
上回岳金銮带给秦恕的十三个糖人化了,趁着下午有空,便下宫人支了口小铁锅,自己仿着祖父祖母的手艺画糖人。
她打小看着,耳濡目染,没学过也会个七成。
加上前世学的画技,她在面板上游刃有余,不一会便画了好几个糖画。
有狂野小猫,还有精神小狗。
“秦恕你看,我画了我们两个人!”岳金銮兴致勃勃。
秦恕看去,岳金銮指着猫:“这是你!”
秦恕:?
岳金銮指着狗:“这是我!”
秦恕:??
秦恕将糖画翻了个面,额角轻抽,“大可不必,做个人吧。”
他们又不是在演什么动物世界,况且这一猫一狗,画风奇特,物种不同——
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
岳金銮想了想,认认真真开始画人。
她画的是秦恕,少年郎坐在桂树下抚琴,长眉入鬓,风姿独绝。
糖浆太香了,她闻得有些馋,画着画着便忍不住吞口水。
秦恕站在一旁,本来还能忍着,但听见她吞口水的次数多了,委婉提醒道:“若是真的喜欢,不必垂涎一幅画。”
他道:“本尊就在这儿。”
意思是,你想抱就抱,由你。
岳金銮回头看他,兴致缺缺,“算了吧,你又不能吃。”
秦恕抿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岳金銮画完了,兴奋地想用竹签沾上送给秦恕,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铜勺,里面都是糖稀,扬手洒了自己一身。
“哎呀。”
糖稀滚烫,沿着衣服粘稠滴落,岳金銮愣住,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隔着春衫,肌肤在慢慢被炙热的温度烘烤。
秦恕脸色突变,伸手将她搂进殿中,用冷水浇过她身上糖浆,又找出洗净的干净外袍给她,“……把衣服换了,我出去。”
他转身走得利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匆忙。
岳金銮身上又是糖又是水,幸好秦恕刚才反应快,否则那糖烫到肉,非得褪下一层皮来。
她小心翼翼把脏衣服换下,犹豫了一会,才换上秦恕的外袍。
打上回蒋闲来过,岳金銮便不允许宫人进常宁殿了,一律在门外守着,不许进院子,防止蒋闲再来打探。
因此姮娘她们不知道她被糖浇了一身的事。
岳金銮穿上秦恕的外袍,迟迟不敢出门,好不容易把门拉开一条缝,脸都红的快滴血了。
“秦恕……”
秦恕立在门外,闻言想要回头,想到什么,又折了回去,“换好了?”
岳金銮羞答答看着足尖,“换好了。”
也太丢人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秦恕这才转身。
岳金銮与他的身高有一段差距,男子外袍宽大垂坠,披在她身上,衣袖都要垂在地上了。
她显得愈发单薄娇小,漆黑柔长的丝发蓬松散在领口肩头,那都是曾经裹着他肩颈的地方,如今却能拢住她半个小人。
还真是小。
秦恕轻叹,蹲下身子折起她长长的衣袖,抬眸望她,“先将就一会,我让宫人去给你取衣服。”
岳金銮不敢抬头,可秦恕蹲下来,目光与她持平,实在藏不住。
她不得已扬起红扑扑的脸,小声央求,“不不不,别……别让她们拿衣服。”
秦恕一顿,“怎么了
?”
岳金銮嗫嚅,“没怎么……”
要是让姮娘她们知道,她衣服脏了,还换了秦恕的衣服,那多丢人,一定还会告诉岳贵妃,不行,想想她都头疼。
她捏紧长袍的衣角,心虚道:“我喜欢你的衣服,就这样穿着……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婚后。
宫女甲看着宫殿里光着脚丫子、披着皇上外袍到处追猫追狗的皇后,问:“娘娘怎么有这穿别人衣服的癖好?”
宫女乙:“不是,她只穿皇上的衣服。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宫女甲:?
过了一会,二人看着下朝回来的皇帝抱着皇后回了寝宫,身后还追着一猫一狗。
宫女乙:“看吧,从小养成的习惯。”
秦恕:我就是皇后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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