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芊芊两手握着他，坦诚的道：“就是想多看看你。”

付清书摸了摸鼻尖，被她赤诚的态度弄得不知该有如何举动。握着的手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身边人的存在。

李芊芊变了很多，她愿意向他展示真实的自我，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对他都没有掩藏。

渐渐的，他开始分不清李芊芊对他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了。

上一世，李芊芊与他结婚是为了去城里，但后面拒绝离婚的行为就显得很迷惑了，那时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一世，她与他结婚的理由很明显，既是为了摆脱王二狗，也是他应负的责任。

可到现在，李芊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在表现着一种态度……付清书不敢想了。

李芊芊上一世背着他做的所有事他还记得，就连他最后的死都与李芊芊有关，所以她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一个人，付清书不敢想象她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村长手里拿了几把伞进来，身上还滴着水珠，一路走来雨水顺着伞沿落下。

付清书望窗外看去，这才惊觉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

村长：“我见教室的灯还亮着，想着你们可能没走就过来看看。”

村长把手上的伞分了出去，环顾一番教室，看见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后叹了口气。

“辛苦你们了。”

面对村长这声质朴的道谢，知青们心里稍稍舒缓。

“没事。”罗程乐呵的说，他教人的同时还复习了一遍呢。

赵雪玲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肯定很轻松了，找你问问题的人又不多，你又不用讲课。”

罗程摸摸头，憨厚的笑了。他确实很轻松，因为他学习很不好，大家都一致不打算安排他讲课，怕误人子弟。

村长把知青们反映都看在眼里，也都理解他们，“刚刚有不少村民向我反应了，说自己想退出复习班了。”

“来的人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和你们说一下吧。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是年轻时一直没考上，心里对上大学就种下了根，后面又遇到了高考暂停，几年时间白费，他今天跟我说，他想退出了，认输了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还有一些人就是打算着记一些你们说的内容，将来你们走了，他们好讲给自己的娃娃听。你们知道的，我们这上个学都很困难，当初村里的几个高中生都还是大家一起供钱去县里上学的。”

“当然，里面也有些好奇凑热闹的人……总之就是辛苦你们了。”村长说完竟想着弯腰给他们鞠躬，付清书几人连忙拦住他。

顾武搀扶着他，“这可使不得！村长您是长辈，怎么能对我们小辈鞠躬呢！”

村长抬起头时浑浊的眼里闪过悲伤，他自己是只读过高中的，没啥文化也没事，但村里不少娃娃正是读书的时候啊，考上大学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贫穷的村庄，改变祖祖辈辈面朝黄土的命运。

“我们村子穷，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们尽量满足。村里娃娃们还小，需要学习的机会，真的是拜托你们了。”

付清书张了张嘴，在看到村长眼里的悲伤时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是一个时代的痛处。

会好的，国家会富强的，村里的小孩也都有书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