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松潘草原吗？”小金问。

玉带海雕在容容踩过的岸边落下，道：“早就是了。”

“那么大的嘛？”鲤十八动了几下胸鳍，将硅藻推给小金。小金左顾右盼，趁着没人的间隙钻出草叶扒着河岸打量。

这里的草地要比鄂陵厚实很多，就连草也要长得高一点。有时候容容爬上岸，一动不动伏在草里甚至会被草叶盖住。

河边有时还会长出高一点的灌木丛，小叶金露梅盛开金色的花瓣，在风的吹拂下一低一低挨向水面。毛枝山居柳则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有粉色的花朵夹杂其间。

小金能认出金色的是委陵菜，蓬蓬的像小雪豹尾巴的是蒲公英，挤成一团的白色小花是绣线菊，有白边的是锦鸡儿……

“那只粉粉的，是什么花花？”小金好奇的问。

容容转头望了眼，道：“百里香杜鹃。”

容容支起身体望了望，见没有人类，便悄无声息地爬过去。玉带海雕张张翅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凌空而起，飞向高空。

鲤十八看着玉带海雕成为空中的一个小黑点，道：“雕雕要走了吧。”

小金“嗯”了一声，冒出个泡泡，和鲤十八相互看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容带着一朵百里香杜鹃回来，粉色的花瓣落入水中，沾染上湿意，颜色看起来更深了一点，也更粉了一点。

小金道：“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鲤十八点点头，扬声道：“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小金像是喊口号一样大声说着，将粉色的花花推到嵩草上，他顶起嵩草和嵩草上的花朵，乘着流水游向远方。

半空无人机绕了个弯，跟着小鲤鱼们继续前进。

再往前，河道变成了河网。河水肆意分开又合拢，像是仙人随手抛下的丝线，在平坦的大地上交错出繁杂的曲线。小鲤鱼们游得一头雾水，有时候能顺利和河水汇合，有时候就只能游到尽头再重新游回去。

即使是有容容这只能上岸能下水的智能路线探测小能手在，也只能断断续续地游一段停一段。

岸上时不时有羊群和牦牛群路过，小金会在人类离开的时候悄悄凑过去打招呼。

“你们好呀~”小金道。

“妈呀~~~~”黑脑袋的藏羊甩着蹄子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鱼~~金色的鱼~~~~~”

牦牛们则淡定很多，一边漫不经心嚼着草，低头打量着凑过来的两只小鲤鱼，道：“唔，鲤鱼。”

小金吹了个泡泡，道：“有鳞片的鱼哦~”

一只牦牛动了动耳朵，慢吞吞道：“有鳞的鱼，多得是。”

“金色的也不少。”另一只牦牛道，他的眼睛眨了眨，睫毛长长的，身上的毛也长长的。

小金一下子有了兴趣，拍拍尾巴荡了个圈，连声问：“在哪里在哪里！”

“回去啦！”那边一匹河曲马奔了过来，他的身形矫健，鬃毛随着跑动飘起来，额前一点白色，黑色身影就像风一样。

他旋风一般从山丘的另一边奔过来，道：“回家啦，阿卡，木哟。”

两只牦牛嚼着草又涉水回到对岸去，慢吞吞道：“羊跑了。”

牦牛群跟着这两只牦牛朝回走，黑色大马则朝着羊群跑走的方向追过去。小金羡慕的看了眼马儿风驰电掣的速度，忽然反应过来，大声道：“金色的鱼在哪里啊！！”

然而牦牛群行进的速度与他们说话的速度迥然相反，早就已经走远了。

鲤十八道：“牦牛和大马住在一起吗？”

小金也不知道，还心心念念记着金色的鱼，有鳞的鱼，好多好多的鱼……容容踩着水游过来，道：“会遇到。”

“在哪里？”小金看向他。

容容尾尖摆了摆，指向黄河延伸而去的远方。

蓦的，头顶上噼里啪啦掉下来一堆草，小金吓了一跳，忙潜入水中却发现是玉带海雕回来了。鲤十八碰了碰椭圆状的尖叶子，奇怪道：“你要吃草？”

小金也重新钻出来，忧心忡忡道：“雕雕，你生病了吗？”

玉带海雕：“……”

玉带海雕：“你才生……哎，给你的。”

“我？”小金歪歪脑袋，顶起半支草叶，道，“为什么，这是什么草？是吃的吗？”

“油菜花啊，”玉带海雕收起翅膀落在岸边，道，“你不是一直唠叨着要看。”

小金刹那间就呆住了，原来油菜花就是这样绿油油的叶子吗，花呢，说好的金灿灿的花花呢！为什么长得像草一样啊……

鲤十八推着一片油菜叶子，哈哈笑了两声，盖在小金脑袋上，道：“没有金灿灿的花，只有金灿灿的小鲤鱼。”

玉带海雕想了想，道：“还不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