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但你得让我离开这,还有……”
“简单,还有什么?”
林溪月勾起唇角笑了笑,看起来神采奕奕。
“还有我现在就要和杜明觉和离,这事只有你能帮得了我。”
白落低着头,林溪月看不清她的神色,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轻描淡写说出的这种话。
“骨气倒是有,我也正有此意,可是你别忘了,离开了杜明觉,今后你的日子会有多难,离开夫君的女子从来就会被人看轻,可想好了?”
“我自听见你的名字从他口中缠绵悱恻说出来时就已经想好了。”
林溪月楞了楞,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
突然,林溪月想到了自己做的事,为了一个男人,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究竟值得吗?
不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等了这么久,甚至还一度被父皇关在寝殿里不准与外界接触,那时候有多想他现在就有多不服气。
“可以,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我也不会劝你回头。”
“嗯。”
白落背过身去,将一个背影留给林溪月。
林溪月才不管这么多,丢下一句等我消息就快速离开了。
白落靠着灰蒙蒙的墙壁,心中疼痛难忍。
她抓紧胸口上的衣服,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躺在草堆上的青瓶。
“青瓶,不管怎样,我都要离开这吃人的帝京。”
爹爹的死她要调查,她一个人抵不过千军万马,所以……
她要去北方,找到一个人。
犹记的爹爹以前跟她说过,在北方驻守军队的将军是他的人。
“落儿,要是爹爹以后出了意外,你就去那找他,他会替爹爹照顾你的。”
白奇堂摸了摸她的头,笑的慈爱。
鬓间已白发,白落回想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早就将他认作最亲的亲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白白枉死。
……
闭眼睡了几个时辰,再醒来时是被拖出牢房的时候。
“你们要干什么?”
白落两只胳膊都被侍卫给上了锁链,由一个人单手拉着出去。
她挣扎但于事无补,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被人像拽狗一样拽出去。
“皇上口谕,你父亲白奇堂生前与叛军勾结,现叛军欲要反叛,所以下令将你关至天牢,可有异议。”
“什么叛军?”
白落惊讶无比,爹爹反叛,如何得出的结论!
见白落死不悔改,侍卫直接给了她一脚,那一脚踹到了脊椎骨,她听见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白落汗如雨下,死死咬住唇瓣不出声。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前几天就在宴会上的丢人现眼,现在还敢跟我们吵。”
侍卫冷哼一声,快步的走了出去。
锁链声一下一下的响彻在牢房里。
因着前面人的步子迈的大,白落有些跟不上,一直小跑赶,结果就是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起来!”
后面跟着的侍卫又要抬脚给她一下,白落忍着痛慢慢爬起来,胳膊擦破了皮,身上衣服也被灰尘染的看不清刚开始的颜色了。
“我知道,别催。”
白落吐了口嘴里的尘土,狠狠皱起了眉头。
“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现在的你地位比舞女还低下。”
落差虽大,但白落还算受得起,她前世吃过的苦比这多的多。
白落有些明白这男的心思了,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
傻子。
白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跟着走。
出来后,这几天还是她第一次见外面。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发丝扬起。
白落看着那些以前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时,心中微微苦涩。
不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她活该,或者在为她惋惜呢。
白落回头看了眼自己被带出来的地方,是自己住了几个月的王府。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杜明觉的意思。
白落低下头看路,笑着笑着……
便继续笑了。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莫欺少年落魄。
坐上囚车的那一刻,她才深深感觉到自己是个笑话。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
一张纸扔了进来,站在外面的丫鬟说这是王爷给你的。
白落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丫鬟似觉得她很脏一样,立马跳了回去。
许叔拽住那丫鬟的手,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白落一眼。
“夫人,一路走好,今后保重。”
被所有认识的人这般盯着看,白落脸皮其实也没你那么薄,甚至还有点害臊。
但她忍住了,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囚车被人拉走了。
白落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在大街尽头消失不见了。
许叔叹了口气,觉得惋惜说道:“夫人人其实还挺好的,只是这命不太好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杜明觉从门口石狮子的侧面走了出来。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落背影,良久良久。
——
白落不知道他们要把她带到哪去,只知道帝京所有人的目光加在一起是哪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