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以手捂面,才总算没有当场破功。
我们到达山顶,在人群中我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噘着嘴,很是烦恼的样子,她坐在地上,看到陈玉楼,惊诧的咦了一声。
"是你呀,我们昨天救过你。"
我微低着头,扯过一缕头发,遮挡住翘起的嘴角。
好样的,女孩,你完成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儿,这一刻,我的心就似那蒲公英,飞扬了起来。
陈玉楼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尴尬的抽搐了一下脸皮,但马上恢复了镇定,"之前多谢鹧鸪哨兄弟手下留情。"
"不是……"花灵张着嘴还想说点什么,鹧鸪哨突然厉声道:"花灵,住嘴。"
我遗憾的啧了一声,鹧鸪哨你个扫兴的人,祝你孤注身。
其实像陈玉楼这种巧舌如簧的人,我相信就算花灵当场落了他面子,这家伙也能厚着脸皮自圆其说。
关于这点,我从不怀疑。
陈玉楼有了台阶下,松了一口气,随即站在一块巨石上,意义风发的说,"诸位兄弟,卸岭群盗皆属赤眉义军之后,聚众结党,啸聚绿林,秉承祖师爷遗训,替天行道,伐取不义,当年元人残暴,对这中土百姓残杀无度,烧杀抢夺的金银宝货尽数埋于山下,陈某不才,用听山之术找到了藏宝之地,今日,我们要效仿当年赤眉之举,取金银,济苍生!"
一番话,淋淋洒洒的,让人热血沸腾,我不禁咋舌,陈玉楼果真生了一张巧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明明是见不得光的勾当,被这般一说,竟然成了济世救民的义举。
我冷汗涔涔的回忆有没有被陈玉楼套路过。
一旁的罗老歪也是张目结舌,半响无神,陈玉楼说完,扭头问他,"罗帅,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罗老歪连连摆手,"有陈总把头在前,我就不嫌丑了,开拔。"
来了来了,咱们陈把头装逼时刻到了,千万不要拦着他。
"取内甲。"
随着陈玉楼的话落,花玛拐当即捧出一件金黄色的马甲,我看着所谓的内甲,在太阳底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一股金钱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被那金色晃的眼晕。
狗大户!
嫉妒使我不得开心颜。
嫉妒使我丑陋。
想想我堂堂的穿越者竟然是穷逼一个,说出去谁敢信?
我羡慕的心灵都扭曲了。
万恶的有钱人啊。
在默默糊了自己一脸富强,明主,文明,和谐之后,我躲角落自闭去了。
领导的会议总是像那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我蹲在地上数了不知第几只蚂蚁,终于听到陈玉楼一声大喝,"取蜈蚣挂山梯!"
所谓的蜈蚣挂山梯,其实就是一节节小臂粗细的竹筒,在油锅里泡个数十次,即可使用,使用时打横插入供人蹬踩的竹筒,顶上装有挂山百子爪,远远一看,活像一条竹节蜈蚣。
见他们都在忙碌,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再抬头,猛然看到陈玉楼那张脸近在咫尺。
吓???
我激烈的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陈玉楼被我唬的跳动了几下眉毛,最终化作无奈的叹息,"风姑娘,你就不用下去了吧。"
我抿着唇,用看负心汉的目光控诉看着陈玉楼。
怎的,姓陈的,你打算过河拆桥??
"墓里毕竟危险,我们考虑再周到也有忽略的地方,到时候,恐怕照顾不到你。"
陈玉楼顶不住我施加的压力,拱手求饶。
原来如此。
就凭他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这点,我决定原谅他自作主张。
我咬咬牙,一跺脚,开始自爆底细,"陈掌柜,你别看我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我很能打的,像你那样的手下,我可以打十个。"说完,我泪流满脸,麻蛋,我的形象啊,彻底没了。
亲们可以理解我当时苦逼的心情吗?太特么坑爹了!
我抬眼看去,发现所有人都是瞪目结舌,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们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不知道世上有种萌叫反差萌吗,哼唧_(:3ゝ∠)_
"咳……"
许久,陈玉楼眨眨眼,以手握拳,装模作样的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风姑娘真人不露相,是我眼拙,既然姑娘执意跟随,那也可以,但是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得听我指挥。"
我抽动两下嘴角,额头挂满黑线。
他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搞笑的意味。
我尽可能的忽视他,随之走到崖边,低头往下一看,只觉得下面漆黑一片,厚厚的云层将一切遮掩住,幽深无际,什么也看不清,幸好我没有恐高症。
我搓了搓手,宝贝们,我来了。
我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符号。
我颇为志得意满。
封家观山太保一脉有一门绝学,棺山指迷术,最擅长在崇山峻岭当中,根据地脉走向,找出棺材所在。
身为家族核心的一员,我自问是不比四派本领差的。
渣渣们,颤抖吧。
那边,卸岭等人也准备妥当,蜈蚣挂山梯慢慢下放,片刻之后崖下忽然冲上来几组响箭,同时,搬山三人组也腰缠长绳,顺着悬崖而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罗老歪很不待见搬山三人组,"总把头,那帮杂毛老道已经先下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快点?"
陈玉楼面无表情的侧过头对罗老歪说,"罗帅,搬山道士与我们不一样,他们不为求财,只为丹药,所以罗帅的担心是多余的,还有,这事千万别让搬山听到,不然对我们行动不利。"
"害……瞧总把头说的,咱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罗老歪被绷着脸的陈玉楼吓着了,"我这不是提醒一下嘛,知人知面不知心,多一个心眼没坏处的。"
陈玉楼脸色缓了下来,但仍紧皱着眉头,"关键时刻,不要涂生事端。"
"明白,明白。"罗老歪像个被捅破的气球一样焉了。
…………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为了可爱的小钱钱,我是豁出去了。
我跟着大部队,沿着蜈蚣挂山梯疾驰而下。
谷中云雾缭绕,苔藓湿滑,越往下走,光线愈发昏暗,慢慢的,我看到一片轮廓。
我们的目标就在那裂缝之下。
山缝下有座很高的大殿,塌了一个窟窿,瓦下的木椽子全露了出来,上面溅着许多刚刚抛下来的石灰。
一踏上屋梁,我身上的寒毛就忍不住竖了起来,我抽出了腰间的武器,这地下的氛围让我很是不安。
我总觉得那黑暗的角落里似乎隐藏着令人惊惧的生物,随时在等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老大,你看那是什么?"
红姑娘忽然惊叫起来,把我们全吸引了过去。
我看着红姑娘所指的地方,心剧烈的跳了一下,那是两摊褐黄色的浓稠状液体,奇异的是,液体里有着卸岭力士的衣服。
尽管看过原著,当蜈蚣的威力摆在眼前时,我还是很难接受。
红姑娘惊疑的看向搬山三人组,"那不是塞活猴,地里蹦的衣服吗,他们人呢?"
陈玉楼表情严肃,他好像感觉到事态严重性,寒着声说,"不好,情况有变,我们快走!"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周围突然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在冷寂的崖底显得是那样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