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儿？"墨玉急忙背起江羡，就往门外走。

"别出去!"沈清荷拉住他，"跟我来。"

"救命的事儿啊沈娘子，你要去哪儿日后再去，我家公子……"

沈清荷回头瞪了他一眼，"跟着我!"

她看了眼满头大汗的江羡，"如果不想他出事的话。"

江家在甘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富商，江羡在这种地方出了事儿，传出去，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沈清荷借了沈父一件旧袍，盖在江羡身上，她望见江羡苍白的脸，"会没事的。"

墨玉跟着沈清荷走进厨房，心中焦急不已，这沈娘子是要做什么!他家公子是犯病，不是犯馋。

来厨房做什么!

墨玉急得直跺脚，"沈娘子!我家公子的情况真的……很着急。"他的声音渐渐哑了。

墨玉张大了嘴巴，看着沈清荷推开一个置物架，露出里面的通道。

"走吧。"

沈清荷回头，催促道:"走啊。"

墨玉赶紧醒过神来，背着江羡跟着走进去。

这通道不宽，一人富余，两人逼仄。

墨玉小心顾着江羡，"这是通往哪里的？"

沈清荷擎着蜡烛走在前头，"通往巷子外的榕树，出了这里，向西走，会看见一个小药馆。不过，你家公子的病，严重吗？严重的话，估计这里的大夫是看不好的。"

墨玉跟在江羡身边多年，见过他发病，有几次很凶险，但也有几次，只是小小地疼了一下，又很快好转。

江羡刚刚吃了药，墨玉摸不准这次是什么情况，他甚至后悔没有阻止江羡来找沈清荷。

若不是来这一趟，怎么会突然发病呢？

若是在江家，就算是发了病，也能很快请来大夫诊治。

墨玉越想越懊恼，连带着对沈清荷也没了好脾气。

"你这儿是什么破地方呀，连个好点的大夫都没有!"

沈清荷无意同他辩驳，只是加紧了脚步，带他出了通道。

这通道并不是密道，只是青石街的街尾挨着东城墙，沈家当年盖房的时候，不知怎么想的，特意留了这一段下来。

前后都有杂物阻挡，这么多年都没用过。

若不是沈父那天晚上告诉沈清荷，这条通道不知还要多久才能重见天日。

出了青石街，沈清荷领着墨玉去找大夫。

还没到医馆门口，江羡便醒了。

"放我下来，墨玉。"

"公子!"墨玉惊喜道:"公子你醒了，你别动，医馆就到了。"

江羡却挣扎着要下来，墨玉拗不过他。

沈清荷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你还好吗？"

江羡微笑道:"多谢沈姑娘。"

墨玉撇了撇嘴。

沈清荷道:"你感觉怎么样？"

这儿的光亮比在沈家好多了，沈清荷看见他脸上还有细微的汗珠，从怀中拿出帕子递给他。

"谢谢。"江羡接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洗后还给你。"

沈清荷原先没注意，此刻突然想起这帕子的来历，要出口的拒绝也成了，"好。"

墨玉道:"公子，医馆就到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江羡摇摇头，"不必了，我觉得好多了。"

沈清荷道:"到都到了，让大夫看一下吧。"

江羡看着她，忽然问道:"那你答应我吗？"

沈清荷一愣，笑了，"你是无赖吗？"

哪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提要求的。

江羡也微微笑起来，"我妹妹，很缺一个先生。"

他的眼眸灿若星辰，在星光下却比星光更耀眼。

沈清荷摇了摇头，"我名声不好，算了。"

"如果是之前，就算有阴谋诡计，我都想去。可是现在，我不连累你妹妹。"

江羡道:"没有阴谋，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我选你，只是因为你合适。我有很多理由，很多非你不可的理由。

至于那些传闻，传着传着就没影了，你又何必在意？"

沈清荷笑道:"江公子口才真好，我被你说服了。"

江羡含笑望着她，"是吗？"

"是啊。"

江羡看着沈清荷，这里的灯比在沈家要亮一些，他忽然看到了沈清荷颈侧有一道伤口。

似乎还未完全愈合，有些狰狞的一道伤疤。

江羡想起那些市井传闻。

失踪的继母，邻居口中的血。

江羡将身上沈父的袍子脱下来，递过去，"回去的路上冷，你披着吧。"

沈清荷一愣，推辞道:"你身子不好，带着吧。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料子，但好歹有些用，你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