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是严某力所能及的事,定然不会推辞。”
“谢谢,”谈烟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当下心情大好。
“是这样的,我家是经营药材铺的,最近我准备开启一个免费赠药计划,旨在为条件困难的乡邻无偿看诊,且所需药材悉数赠送。”
她将心中计划娓娓道来,而后看向严小炎的眼睛,言辞恳切地问:“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参与这个计划吗?”
严小炎认真听完她的话,躺在榻上静静思考了片刻,“姑娘的想法很好,这其实是我未来想要去做的事。”
随后,他蹙了眉,似是无奈地说道:“但是当下,我自己尚且只能艰难地维持生计,怕是对赠药一事有心无力”
谈烟的目光为之一亮,“只要你愿意参与就好,我们可以合作的,比如赠药一事由我全权负责,替人看诊由你来负责。”
她想了想,又细心地补充道:“你有医馆要经营,只需每日抽出一两个时辰与我一起做这件事便可,其余时间都由我来负责。”
严小炎闻听此言,似打消了先前顾虑,当即心潮涌动,跃跃欲试起来。
但很快又想到一事,他神情若有所思,语气也带上了迟疑。
“怕是开启赠药以后,因人皆有贪欲,先前本支付得起费用的乡邻亦不肯再出钱看诊了”
“长此以往,严氏医馆定无法再经营下去,而我又没有其他一技之长,要如何维持生计呢?”
这个问题,谈烟之前也考虑过,而后她想出了一个或许有用的解决办法。
“所以,我才需要你与我合作,你来负责现场看诊,对症下药,而我的人负责在一旁熬药,赠药的形式只能是由病患本人当场服下。”
“每个病患仅初次前来时需劳烦你看诊,而后每日定时来服药即可,待病症消失后,再由你来为他复诊一次,确认已痊愈,疗程才结束。”
“这样既能完成善举,又不会被心术不正的人钻了空子,且对于你我二人所投入时间的分配也很合理。”
谈烟头头是道地与他分析,将这几天所思量的一切尽数告知。
严小炎初时只沉默静思,细想之后目光中逐渐透着赞许,他两手撑着床榻边缘借力起了身,虽是虚虚靠坐在床头,语气却带上了一丝激昂。
“姑娘有此志向,又思虑严密,处处周到,严某真心佩服,能与姑娘合作,是在下的荣幸。”
至此,谈烟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如果这件事能顺利执行,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很多。
“我叫谈烟,以后你唤我名字即可。”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轻快。
“好,姑娘既不拘小节,严某便也没了诸多顾忌,以后”
院门外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小炎呐,你的药粥熬好了。”
那人边说话边进了来,径直往这边走。
“好的,谢谢张婶儿。”
严小炎冲着门口的方向应了一声,而后转头对谈烟笑道:“张婶儿是住在我隔壁的邻居,正是你先前见过的唐巧儿的母亲。”
谈烟本准备向他告辞,欲等他身体恢复,回到严氏医馆以后再一起执行计划。
她不善与人交际,能免的招呼便希望免了,却没想到来的这人竟是那唐巧儿的母亲,那自是不好直接告辞以避开的。
就留下来打个招呼之后再走罢?她静静地等在原地,将视线投向了门口。
“咦你这有客人呐?”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双手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药粥,因那粥盛得极满,她步子也走得小心翼翼,快速抬头扫了一眼谈烟后又继续低头往里走着。
谈烟刚准备好的一个礼貌性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忽略了,她只好愣在了原地,默默地望着这个人。
见其将热粥端正地摆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总算转过身认真地打量起她来。
谈烟赶忙冲她笑了笑,“张婶儿你好,我叫谈”
她还没能把名字说完,就见对方在疑惑地看了她几眼后,又看向了她身后的翡翠香梨二人,而后立马吓得后退了一大步,直退到了严小炎的床榻边,口中惊慌大叫。
“是你们,你是那奸商的你是墨夫人!”
谈烟蹙起了眉,这会儿她也瞧着这名妇人眼熟,似就是那日在香山拜佛时,被翡翠扇过巴掌的其中一人。
她心中立马升起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却是在下一刻就成真了。
“原、来、是、你!”只听得严小炎咬牙切齿的声音自张婶儿同侧传来,他的脸上再也没了先前和善的笑容,目光中都是森森恨意,伴着那目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般直直扎进了谈烟心里。
她被他的目光惊到了,当下呼吸一滞,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亦猛地后退了一步。
翡翠和香梨霎时间闪身向前,双双护住了谈烟,周身杀气腾腾,目光警觉地盯着对面二人。
那张婶儿一见这阵势,当下两腿发软,不由得跪了下来,哭着求饶,口中喃喃不停。
“求求你们,别杀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干,我我今天什么也没说,一句话都没有说你的不是。”
那日在寺庙中,说墨夫人坏话的也不是她,她当时就是在人群中默默听着,因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说她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拜佛?她不是应有尽有了吗?”
之后,她们一行所有人,个个都挨了一道狠戾无比的耳光,那一瞬间她的脑中嗡嗡作响,耳鸣心慌,回去以后脸颊肿了一个礼拜,还是严小炎每天帮她外敷膏药才逐渐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