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罢,为夫这会儿已经出不了门了。”
他声音低哑,而后合衣躺回了榻上,从她身上拉过一半的被子盖上了。
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经过这番波折,两人都似暂时冷静了下来。
谈烟想了想,诚恳地说道:“我先前跟你提过,想要做善事积善缘,这一点我是认真的”
“你还说过想为我墨家延续香火,做善事是给我们的孩子积累福报呢!”
某人不满地睨了她一眼,声音闷闷的,就差没直接戳穿她了——他们现下这样,能有孩子么?
“”
谈烟心虚地讪笑了一下,拉了他的手臂摇晃着撒娇。
“为何要找那姓严的小子合作?为夫那么多人手你可以随意调用,何必舍近求远呢?”
虽然不是他先前以为的那种该死的情况,但这姓严的小子桀骜不驯,口出恶言总是真的。
即使他现下冷静了过来,决意先听听她心里的计划,也还是感觉心口堵得慌,总也咽不下这口气,不甘心就此放过那个臭小子,更不希望他的娘子再跟那人有任何牵涉。
她想做的任何事,他都可以替她办到,她竟不是第一时间来找他,而是想到了别人
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真是不能深究这个问题,否则今日总还是想跨出这个门。
谈烟在脑内拼命搜刮,一时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只好将目光四处转悠,试图转移话题。
终于,她看到了床榻另一头胡乱堆着的她昨晚穿的中衣,这会儿想到这个问题,她猛地警觉了起来。
“我昨晚明明穿了中衣与你喝酒的,现下为什么是这样?”
她蹙眉望着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心中却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害怕是她想的那样。
假如你已信任一个人到了能在他面前醉倒的程度,而他却辜负了你的信任,那种感觉,会很失望的罢?
墨锦轩睨了她一眼,将她的心事通通看穿,没好气地道:“是你自己昨日睡到半夜,口中喊热,而后坐起身自己脱的。”
“为夫当时喊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应,只自顾自脱了衣服,便又躺下来呼呼大睡,害得我一直失眠到早晨”
他语气中充斥着不爽,似是对她很不满,“为夫还好心好意地帮你松了松被子,怕你嫌热睡不好觉现下你那是什么眼神呐?”
谈烟听完这番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似裹了蜜一般的甜。
“知道了,你是个好人,我不该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真心地跟你道个歉行么?你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夫君呐!”
她嬉皮笑脸地逗他,毫不吝惜甜言蜜语,他的脸色果然由阴转晴,而后勾起了唇角,伸臂将她一把揽进了怀中。
默了片刻,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这亲昵相拥的姿势着实令人口干舌燥,触手可及都是她如雪细腻的肌肤。
他无奈地坐起身从床榻另一头拿了她的中衣,一把扔到她面前。
“不想被怎么样的话,就给为夫穿得严实点儿,别总试图挑战我的人品和自控力,懂不懂?”
他幽幽叹着气,眼神中皆是怨念,“哎,你口中那一句好夫君的名号,当真是寻常男子不能承受之重呐!”
谈烟接过了衣服,一把套到了身上,系紧了腰上的束带,忍着笑意瞧了他一眼,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充满警告。
“没有没有,我是想说,你又不是寻常男子。”她好不容易忍了笑,认真答道。
“那为夫是什么人?”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凉凉地问道。
“你是那人中之龙。”她豁了出去,往死里夸他。
“”
明知她这是信口胡诌来糊弄他的,给他戴上一顶高帽子,果真能影响到他,让他一言一行皆顺着她的心意,不愿违背她丝毫,生怕她伤了心亦或是对他感到失望。
每回听到她哪怕是信手拈来的一句夸赞,都能让他无比受用,甘之如饴。
她不想回答他先前那个问题,才会想尽了法子转移话题,他又焉能看不出来?
只是这一次,亦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他主动做了那个先妥协的人。
“娘子,关于你那个免费赠药的计划,你后续有什么打算?”
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严小炎那边,你是一定要与他合作么?现下他这般不配合,你准备怎么办?”
谈烟听了这话,本能地叹了口气,“我确实很想要与他合作,这个原因待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
“眼下他不肯配合,又对我极尽厌恶,说实话,我并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打算试着纠缠一番,先观望他的态度有无转变的可能吧?”
墨锦轩辅一听到“纠缠”这个词,心下感到极不舒坦,但他还是就着她困扰的点,认真想了想。
“这样吧,为夫给你支个招,保证三天之内他会主动找你合作。”
“此话当真?”
谈烟闻言眼中一亮,登时有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感,虽然反问了这一句,心里其实很明白,墨锦轩这人从不轻易夸海口,但凡承诺的事便一定能兑现,她相信他!
“嗯,届时你心愿达成了,也得满足为夫的一个心愿才行。”
他可是商人,有机会谈条件,怎可能放过?
谈烟闻言又在心中敲响了警钟,但是这一次她很机智地没有表现出来,只试探地问道:
“什么条件啊?会不会令人为难呢?”
好吧,她承认这么问依然很欠揍,好在墨锦轩也没有恼她,只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不是你想的那种,是一件绝对会令你和我都毕生难忘的事。”
他故作神秘,眸中却带着一丝期待的神采。
“好,一言为定!”她心下也雀跃起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那你快告诉我,现下还有什么招能扭转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