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阁拨弄着那根森森白骨,“啧啧,居然是他的骨头……”
鹿河这才发现长发尽散,见溯阁拿着那根白骨长簪,几乎都要掰断,她不由大怒:“还给我!”
忍耐许久的阴力终于爆发了,鹿河再也控制不住体力那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她狠狠抬起手,阴令旗乍现。
霎时间一道道如魔似鬼的玄黑魔气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笼罩在这个虚无的空间,像一座绝杀之阵。
殷红的花瓣慢慢出现在这些玄黑色气体的表层,有着一圈一圈深红色的脉波在其中滚动着,仿佛蕴含着不可湮灭的强大能量,亦幻亦真。
阴令旗旋转在半空中,从旗面中忽然钻出一条巨大的黑色藤蔓,似蛟龙出海般,往这虚洞的上空攀沿。
明眼人都知道,这根藤蔓要做什么。
“小姑娘,你要冲我结界?!”
鹿河目光一炬,“冲你结界,是看得起你!”
然而鹿河所发出的阴力已经庞大无比,溯阁根本无法招架,他试图用那宽大无尽的袖口来挡,却只震得整个人倒退四五步,堪堪稳住脚步,强行撑住。
霎时间,他手中的白骨长簪被一条长鞭打落,阴气腾地贯穿他的胸膛,浑身上下针扎一般地疼痛。
溯阁倒抽了一口气,半伏着,顿时没了声。
鹿河拿回白骨长簪,整个过程只消片刻,甚至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她随意地将长发绾起,盯着溯阁,两眼已经布满血红。
白濋一把拉住鹿河的手,低声吼道:“收了阴力,你控制不住的!”
随即,他搂过鹿河,将她掰正了面对自己,见她脸色苍白,眼珠血色萦绕犹如炼狱之气,不由分说便将手伸入她的衣内,用手掌抵在胸口,将一缕清泉缓缓从胸口注入,压制住这股不可小觑的磅礴之气。
鹿河忽然觉得脑子一凉,迷迷糊糊起来,隐约瞧见白濋的手正往自己的衣服里探,哼了一声,抬手握住了白濋的手腕,道:“别别别,杜秀才说了,子曰男女授受不亲……”
她晕了一下,顿时觉得浑身没有那么炽热了,但依然大脑不停使唤,她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好像被摸了胸?
鹿河猛地一下拿脑门怼
在白濋的胸口,一股炽热从脑门席卷而入,顺着脖子直达五脏六腑,整个身子都燥热了起来。
她昏昏沉沉道:“别啊,要脱,也是我鹿爷脱你啊。”
说罢,她已然将手伸向男人的腰封处,小手微动,却解了半天没解开,不由又缩回了手,打了个寒颤,“我不会解。”
“满脑子就是脱。”白濋无奈摇头。
见她脸色已然恢复,两眼也不在血红,只是整个人有些恍惚,白濋安下心来。
而溯阁被阴令旗那一击,早已歪歪斜斜不省人事,一双细腻苍白的手抚在胸口,那模样真想让人……
多踩几脚。
白濋抬眼,见这漆黑的虚空结界已然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揽住鹿河,一跃而出。
入眼间,依然还是幽僻的河边,杭溪繁茂灯会似乎还停留在刚入虚洞结界的那一刻,对面的戏台依然在唱着牡丹亭的第一部游园惊梦,遥遥听去,杜彧还在绞尽脑汁地猜灯谜。
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鹿河迷糊了半晌,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几乎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溯阁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浑话,让她怒不可遏。
至于她做了什么,竟然完全记不得了。
鹿摸了摸头顶的白骨长簪,见还在,长舒一口气,“还在还在。”
白濋盯着那根长簪道:“这是你娘的遗物?”
鹿河点点头,“阿娘说是的,她捡到我的时候,这根骨头就在里面。”
白濋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这根骨头是你娘的?”
鹿河瘪瘪嘴,“可能吧,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它像人骨头吗?”她指了指白骨发簪。
白濋淡淡扫过发簪,道:“不像。”
鹿河只好作罢,揉了揉有些酸麻的额头,“哎,我也觉得不像,我就觉得奇怪,如果我娘扔我的时候已经成一堆白骨了,还怎么扔?难道我是被一堆白骨给扔下来的?”
说完,鹿河自己也笑了,笑着笑着,眼睛里闪过一点晶莹,嘟嘟囔囔,“还娘呢,我怕是连爹都没有吧。”
她别过头去,看着那棵大树阴影处——看不见边境的结界,想起夜神溯阁刚才那句话,春神句芒三魂七魄只找回来了三魂六魄,剩下的那一魄,难道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