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菱被冻到迟钝的大脑, 有一瞬空白。待反应过来这是种极其越界的举动时,她下意识用力去推程之衍。
她与郑柏成亲三年,郑柏从未像这样热切地对待过她。
程之衍捉住她挣扎的双手,略略松开她的唇, 轻声问她:“有热一点吗?”
姜菱呼吸在抖, 颤着眼睫点了点头。不止是热,还烫到了心底。
“我冷。”程之衍, “你……回吻我。”
“这是错的。”姜菱在底线挣扎, 向后退了几步, 挨到墙面无路可走。
程之衍上前, 重新低头吻上了她,带她错了个彻底。
偏僻的冰窖,无事时少有人前来,他们活着出去的希望微乎其微。冰窖的冰砖渗着彻骨的寒意, 某种异样的暖流趟过姜菱四肢百骸,她不敢用力呼吸。
他们的四肢和身躯因被迫取暖紧紧倚靠贴合,隔着衣料姜菱感受着程之衍的变化。她不敢乱动,每动一下就会牵引着他向自己抵近。
姜菱回想起那些被郑柏细棍子折磨的日子,惊慌和害怕占据了她的心。
可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隐秘情绪, 夹杂在惊慌和害怕之中。
时间流逝, 姜菱的指尖开始发红发紫, 她已冻得浑身僵硬,求生本能驱使着她挨近身边唯一热源。
再这样下去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冻死。
程之衍在这时告诉她:“若我有法子能生热, 撑过这一夜寒冻。你愿意试试吗?”
姜菱的眼眶泛着红, 想到把自己逼至濒死的郑家人, 想到疼爱自己的兄嫂, 挣扎着把腿分成“八”字:“愿意。”
她想活下去。
几乎是在她说出“愿意”的那一刻, 怜悯苍生的老天眼在那一刻成全了她。
石门外传来人的呼喊声。
是程之衍的身旁的心腹侍卫寻他来了。
石门被打开的那一刹,天光乍现。
姜菱哆嗦着整理好彼此的衣衫,向程之衍道:“您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不会让他清誉受损。
姜菱颤巍巍地走出冰窖,没有再看程之衍。
她拖着冻伤的手脚,一步一步挪回凝心院。
有些事该有个了解了。
凝心院中灯火通明,姜菱走到院中便听见自卧房传来一阵男女的调笑声。
姜菱意识到了什么,她觉得自己此刻该愤怒,可心里却似死水一般,激不起半点波澜。
她朝前迈了几步,听清了房里郑柏和那女人的声音。
“你胆子可真大啊,把人家带到这来,就不怕你夫人发现?”
“她可发现不了,如今怕是正在那冰窖里挨冻呢。”
“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她要是死了该如何是好?你就不怕她那粗鲁的阿兄找你麻烦。”
“死了也是意外,她阿兄又能奈我何?”
“你都不知道那乡野村妇穿花裙戴红花的样子有多丑,我故意告诉她这样好看,她就天天穿成那样,她都不知道别人笑话了她多少次。”
“我第一眼便相中这个头脑简单好骗的蠢货。京城贵女千千万,为什么只娶她,还不是因为她好摆布吗?”
姜菱握紧了拳,再也听不下去了,正要冲进门去,却被身后之人伸手拦了下来。
“您……怎么在这?”
“莫冲动。”程之衍道,“敌众你寡,且他用心险恶,你不是对手。”
“你先出了这府邸,再做打算。”
姜菱颤着手,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程之衍不由分说脱下外袍,罩在姜菱头上掩护她:“走吧。”
姜菱原本想从狗洞出去,眼下的发展倒是有些意外。
她坐在程之衍的马车上,闭上眼全是与程之衍在冰窖里的一幕幕。
姜菱把头缩在他罩在她脑门上的外袍里,道:“多谢您。”
“回头我会请阿兄备份谢礼给您。”
“不必。”程之衍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