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俨自那日离去之后,足足个把月都不曾登把家的门。
把云庭也将自个当日所言告知了云娇,兄妹二人都觉得梁元俨定然是死心了,不会再来了,也就不大担忧了。
倒是把言欢寻了籍口,训斥了云娇好几回。
云娇还是那样低着头闷不吭声,把言欢除了骂她撒气,也无他法。
云娇若是不犯大错,打他是不敢打的。
不是怕云娇,也不是怕钱姨娘,而是怕把云庭。
明年就科举了,这时候若是惹恼了这小子,到时候他说走便走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可要后悔莫及。
无论儿子待他如何,他总归还是想要儿子有出息的。
在这一个月里头,家里头倒是出了一样好事。
上回,西街孙太常的夫人李氏来给云娇说梁元俨,邹氏曾左拜托右拜托的,请人家给她女儿说个好人家。
李氏也是个热心肠,上个月便有了信,说的是帝京边上一个小县的胥吏,便是专司办理文书的小吏,姓何,为人清白,家里也算有些家底儿。
胥吏不算官,连品阶都排不上,若是以把言欢的身份来看,那是万万攀不上把家的。
可邹氏却是一百个愿意,夫妻俩可以商议,便去同把老夫人说了。
把老夫人是个目不识丁的,也不甚的远见,觉得自个儿不指望这个二儿子,把云娴自然也起不了甚的作用,便做主点头了。
把言欢晓得的时候,已然晚了。
原本这个侄女在他手里还是能起些拉拢人心的作用的,起码也能找个六七品的文官与她相配。
但邹氏口口声声“母亲答应了”,把言欢也就不好再说。
话又说回来,六七品的文官他是大差不差,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便也就作罢了。
倒是连燕茹知晓这事儿之后,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这回把言欢到时不曾辩驳,毕竟这个弟弟同弟媳妇儿确实是他们养着,到头来却不起丝毫作用。
不过自家兄弟,能如何说?也就这样过过吧。
两家起了草帖,又换了正帖,相过亲之后,把云娴的婚事也就算是定下来了。
云娇闷在屋子里头个把月了。
这些日子,她不是做香,便是做茶饼,几乎一日也不曾歇过。
谷莠子隔日便来,拿上香同茶饼,送到铺子里头去买。
如今铺子里生意是越发的红火了,虽说云娇做的这两样东西定价高,但因着品质绝佳,数量又少,很是走俏。
蒹葭瞧着姑娘成日里忙来忙去,不得歇神,心里头有些心疼:“姑娘,奴婢今朝厨房乔迁园子里的花开得好的很。”
云娇专心致志地盯着自个手里的动作,口中漫不经心的道:“如今已然进入三月,花儿是该开了。”
“外头太阳好的很。”蒹葭不甘心,又继续道:“姑娘不出去晒晒太阳吗?”
“不去了吧。”云娇停下手犹豫了片刻:“趁着天暖和多做些,也好多挣些银子。”
“哎呀姑娘,你甚的时候钻到钱眼里去了?”蒹葭说着便上手去拉她:“成日里闷在屋子里头,对身子不好,还是出去转转吧。”
“是啊,”黄菊也在一旁帮腔:“姑娘,蒹葭说的有道理,你这些日子都不曾出门,今朝便去园子里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