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从石阶那头踱来,伴随话音逐渐拉近。
燕从灵身后一片屏息凝神。
“那谁,我们好了,你可以走……”
最后一字未出便被强行吞没,长剑封了喉。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黑暗的牢房里一片死寂。只有高挂于两侧的灯火染上殷红,投落在墙上那几道人影晃了晃,颓然倒地。
长剑重回手中。
燕从灵继续往前带路。
金光大作,老头口中发出痛苦惨叫,一条手臂隐隐现出乌黑枯枝的模样。
不知道是跑路颠簸的缘故,还是这么久没接触到外面空气,怀里那个婴孩开始张嘴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滚烫的血液溅洒一身,燕从灵挽了个剑花甩去血珠。
“我不知道!”
身后跟着的那些女子,也从最初的安全感到如今的面色苍白。
那就是吴皇后了。
燕从灵蹙眉。
一脚踹翻那个冒着沸腾热气的炉子,燕从灵朝前两步,腰间旋出符纸,密密麻麻朝对面的人兜头罩去——
“当然是杀光走进来的。”
闻言,抬了抬眼。
对方已经转身,头也不回,“我回去宰了那个老东西。”
没过多久,鲜血就浸湿鞋面和衣角。
失礼的话,被她问的轻松自然。
脚步停在那张案桌前,燕从灵施了一道灵火,将其焚烧殆尽。
镇妖塔迟早会再出事,永无宁日。
“这我就不清楚了。”刀疤脸摇头,咽了咽口水道,“只知道他在帝京有个贵人,专门把货牵到帝京卖……”
等到看清里间情景。
燕从灵点头,“为什么要制美人香?”
到了这里不可能再追过来,而且还有她折返断后。
燕从灵紧了紧那条缚妖索,半蹲下身同他对视,“我不会一刀杀了你,但你也知道,我大师姐是冥河的镇守者。你一日不说,我就剥了你的生魂扔进冥河里,受万鬼啃噬之苦,狱火煎熬之刑。”
那些侍卫差不多都死在她剑下,被她一个人杀光。
“我只听他提过一次。”
只有弄清楚症结源头,才能一举祛除。
“这里的地牢不止一层,下面还有……你要找的那个应该就在底下。”
很快明白过来,又问,“那个老东西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百里雁?”
“地上这些,就是和你抱有同样想法的。”
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刀疤脸头皮发麻。
他说不出话了,只死死咬牙,目光怨恨地瞪着她。
草木对火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老头冲她怒目,“云山怎么教得出你这种手段狠辣之徒!”
燕从灵也不和他磨叽,更没兴趣从头到尾讲一遍自己是怎么猜到的,单刀直入地问,“吴皇后、不,是那位皇贵妃,她要做什么?”
仅仅说是为了钱财,她是断然不信的。
冷汗从额间沁出,刀疤脸尽量稳住身形,不去靠近那把剑,“说是为了引镇北侯的那个义女去帝京。”
早知道会请这么一尊杀神过来,那日说什么他都会绕得远远的。只可惜,如今后悔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