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虫。”耳边有声音传来,季念就坐在她身旁,相隔的距离很近。
她回过神来,偏头就对上了他的眼“啊”
“听说这次市里面联考题目很难。”季念黑睫轻颤,“那有没有难住你”
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么问题来了
苏纯淳不自然地垂眸,舔了两下干涩的唇瓣,犹疑了一会,还是选择诚实地回答道”有吧。”
她好像也没脸说“没有”。
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到她语气里的低落,季念想起了今早在班级群里看到的成绩公布消息。而苏纯淳位列退步名单。
她下车时,眼底的那份暗淡应该与此有关。
“考差了,难受”季念犹豫了一下,害怕触及到她的敏感心思,格外小心翼翼。
苏纯淳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过肯定是难过的。
可她既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只是怔怔地注视着季念,像是渴望从他的嘴里听到些许安慰的话语。
季念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一直以来,他其实都知道。
苏纯淳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一副什么都不以为意的模样,可内心的固执却比别人还要深。
现在的她学习认真,也很努力,只不过可能还缺了那么一点点火候。
他清晰记得,有关于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她一个字都没提过。按照苏纯淳的性格猜测,不提应该就是没有考好。
而这次的她,好像是很明显地受到了打击。
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眼神空洞晦暗,像是无波无澜的死水,也像极了曾经那个因为只能考第二名而愁闷的他。
冗长的一段时间。
不见她点头,也见她不摇头,季念就知道她一定是难过的。
无声的回答才最令人唏嘘。
“苏春虫。”他抬手胡乱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深邃的眼里染上温情“和你说个秘密吧。”
像是在哄人的语气,每一个从他唇瓣里轻吐出来的字眼,都是暖暖的。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苏纯淳的视线直直地杵在他身上,两只肉粉色的小耳朵似乎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季念没有开门见山地告诉她,先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语文考得那么差吗
苏纯淳不明所以的摇头,眼底因为没有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闪过诧异。
以前她也觉得挺奇怪,门门科目都能名列前茅的季念,怎么就语文一科会考得这么难看呢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难看,是非常难看。
问了这个问题,也算白问。因为除了季念他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算是秘密,也算是弱点。
唇瓣一张一合之间,他将这个埋藏了十七年的秘密吐露出来“因为我有障碍。”
“对于文字类的东西,我几乎读不下去。”季念用极为淡然地口吻,解释着“障碍给我的学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从小学开始,我就是班上垫底,门门科目的倒数。”
苏纯淳从未想过,以前的季念会是这样的,她静静地听他说着。
“所以对于我来说,考到高分,常常要比普通人多花两三倍的努力。尽管受挫过很多次,可后来,我好像也算做到了。”
气氛微微凝重,他缓了口气“其实我并不热爱学习,只是我不相信命而已。”
“我不相信吊车尾的我,永远只能吊车尾。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相信考第二名的我,永远只能考第二名。”
伴着窗外鸟儿的鸣叫声,季念的话语徐徐落在耳畔,倏然间,苏纯淳只觉得心疼。
他好惨。
患上障碍的季念,为了名次,需要没日没夜地活在题海中,就像被桎梏在没有氧气的深海里,窒息与挣扎并存,抽搐战栗的四肢,早已失去了知觉。
原来,得到第二名,他都付出了百倍的辛苦与努力。
而对比起来,她的那份勤勉,确确实实微不足道。
缱绻在心头的失落与压抑并没有被季念的一席话抹去,反而愈加沉重起来。
只是她难过的对象不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这个季念。
才十七岁的他,就已经经历过了好多好多
视野微微朦胧,眼角有点点泪光流淌下来,顺着脸颊两侧,再到下颚,最后悄无声息地没入地面。
她不知道怎么就又哭了,湿热贴在眼框处,苏纯淳赶忙用手背抹了两把,尽力遮掩着此刻的狼狈。
“哭什么”季念的嘴角有浅淡的笑意,弯起的弧度让人如沐春风。
语气泰然自若,就好像刚才那话语中的主人公,并不是他。
“我没哭。”苏纯淳又狠狠地抹了两把泪,强调“我只是沙眼。”
看到她这副模样,季念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刚才说了那番话到底恰不恰当,其实他只是想告诉她,一两次的考差说明不了什么。
因为在眼前,有一个能力比她还薄弱的人,在经过反反复复的打击后,才站上了在别人看来已经很高的位置。
她揉着发红的眼睛,带着点鼻腔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很软“你好像把我眼睛弄坏了。”
“嗯”季念盯着她看,有些好笑“碰瓷”
苏纯淳摇了摇头,嘴角咧着,挂上纯粹而简单的笑容,“是讹人。”
“”有什么区别。
季念无奈拧眉,还未出声,就被圈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鼻尖是女孩身上清新香甜的味道。
片刻怔愣,就听到她落在耳廓上的绵软话语。
含糊不清,却又明明白白。
苏纯淳说“季念念,你要有自知之明,你不是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订阅念念快要好啦,甜甜的恋爱马上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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