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们会被判个什么刑罚。”
“死刑吧。”
“他娘的早知道就死在冰穴外了,给我们又是冰又是海又是火的,最后还是得死,还不如死在火海里。”
“恍若隔世。”
“隔的哪里是一个世啊,简直就是一整个冰河世纪。”
我听着他们说话,心里找不到任何辩驳的点。
我们失去了战友,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四十个人,到最后,我们还要被判刑。
真好笑。
“真好笑!”
只要钱拿石头砸着杆子,最终擦出火花来,但是还没等烟凑近火花,那簇火花就立马化为烟飘渺而消失。
“到最后,我连抽个烟都不行。”
“他娘的!”
只要钱把手里的石头砸向铁杆,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被反弹到墙上。
于是我们一群人便开始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一群烂人。
不知道是在笑打不起火花的只要钱。
还是在笑我们自己。
到了下午后,有人来送饭,我们一群人没人愿意动弹的,全都如同死狗一样瘫在沙发上。
身心过于疲惫,不如死去。
不如睡死。
一觉就是睡到晚上,我揉着发麻的腿站起来,在牢里乱晃悠。
左边牢笼的季家书看着我,像是在欣赏我这瘸子学步般的场景。
“指挥员…”
我蹲到和季家书之间的铁杆子旁,没话找话说。
“你知道这会儿几点吗,这不分昼夜的。”
季家书走到铁杆子旁,也跟着我一起蹲下。
“傍晚五点三十六。”
“这么精确?”
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能得到这么精确的数据。
“那这会儿多少度?”
“外面是二十八度,里面是二十六度。”
“那还挺热。”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直视季家书的眼睛,我就觉得喉咙发干。
“我好像流汗了。”
这句话刚落下,季家书的手伸过铁杆,落到我额头上。
冰凉和温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十六到三十七度之间,正常体温。”
“你怎么这么多功能…”
我咧开嘴笑起来,把额头绕过季家书的手。
“但这次怎么不那么精确了?”
季家书抬眼看向我。
“如果想要精准的话…”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而是慢慢地靠近我,我看着他越来越凑近,手紧张地撑在地上。
下一秒,他吻上了我。
昏暗地光线铺盖在我们身上,我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接吻。
隔着牢笼的接吻。
明明季家书的吻冰凉到吓人,但是我的血液和心跳前所未有地滚烫。
我的手紧紧地攥住铁杆子。
紧到我自己的手心出血了。
季家书抽离,再次看向我。
“三十六点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