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一次操作不成功,凌音又施展了几次阵法,表达了自己用佛跳墙换马的诚意——哪怕只是做为代购费也行,她可以自己出买马的钱。搞定了这件事,她便马不停蹄跑去七曜司,打算探探孟行舟的口风。
前几日陆九崖在她这儿的时候,凌音可是尽职尽责地每天汇报此人动向,对七曜司的忠诚之心日月可鉴。她觉得行这么一个小小的方便,孟大人应该还不至于为难自己。
凌音来到七曜司所在的那个江边大宅,请门口守卫通报过后,便有人来带她入内。凌音原本以为自己认不得路是因为路痴,今日问了这领路者,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院中设有阵法,若是不明白其中机窍,一辈子也别想走出去。
凌音跟着领路人在这深宅绕来绕去,耳畔隐隐可闻潺潺的琴音。那抚琴之人必然是极出色的国手,连凌音这种不识音律的家伙,都能听出琴声中闲适悠远的意境,一如高山流水,令人心旷神怡。
越向前走,琴声就越是清晰,待到了后花园中,那琴声更是如烟笼雾罩般,让人心神都为之沉醉。领路之人停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大人便在院中,在下另有公务在身,还请姑娘自己进去。”
凌音点点头,也没多想,迈步便入了园中。时值深秋,草木衰败,满池残荷之上有人端坐亭中抚琴,眉目秾丽,神情肃雅。他穿一袭素白的长衣,衣衫的下摆如流水般铺满了亭中的地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让人觉得他庄重幽闲,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带着森严的艳丽。
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凌音的眼珠子就跟被磁石吸住的铁块般,一时间除了这抚琴的白衣公子,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物,活脱脱色中饿鬼见了绝代佳人的德性。其实单纯论样貌,在凌音见过的男子里辞青夜才是最顶尖的,而此人和陆九崖则可以并列第二,在伯仲之间。可是他就是有一种迥然于那二人的、说不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地想盯着他看。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凌音微微皱眉思索着,身旁却似是有人轻咳一声,顿时唤回了她的魂魄。凌音猛的打个机灵,一扭头,才看见孟行舟正站在岸边的垂柳下,十分无语地看着自己。
……这可真是有点尴尬。
“这位抚琴的公子生得真好看,一不小心有点着迷。是孟大人请的琴师吗?”凌音倒也坦荡,既然被当场抓包,不如干脆夸对方两句。反正她是女子对方是男子,即便有些轻浮,总也不能算她调戏他。
“你一个姑娘家,成何体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孟行舟的面容有点扭曲。
哎,其实真要说,这位自己的直属上司孟大人长得也不错,清俊儒雅,最起码是个翩翩公子的级别。只可惜被那位亭中琴师一衬可就差的太远了,活脱脱变成了珠玉面前的小石子儿。
“美便是美,丑便是丑,女子难道便辨别不得美丑了嘛。”凌音撇嘴道,偷瞄一眼被议论的主角。只见对方依然只是垂首抚琴,就好像没有听见她的狂言一样。
这位琴师,职业素养真好啊。
眼看着系统弹幕里孟行舟的负面情绪值从十几直飚三位数,凌音识相地闭嘴打住,开始说正事:“孟大人,属下这次来,是想问问若是我置办了坐骑,能不能寄养在七曜司中?”
“坐骑?”孟行舟一怔,是真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这事儿求见自己,“若是日常公务需要,府中常备了快马,都可以随意使用。若是私用……你一个小姑娘,要马做什么?”
再说了,你买得起马?这句话孟行舟没有说,但眼神已经明白无误地表达出这个怀疑。
“陆九崖送的。”凌音理直气壮,两手一摊,“正是因为无处养马,才来问孟大人能不能借用马厩,租金好商量嘛。”
“陆九崖?他送你马匹作甚?”孟行舟更加吃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虽然古怪,倒也合情合理。姓陆的脑子都和正常人不一样,说不定就是因为吃的开心,随手把自己的坐骑送给凌音了?
“我也不知道。”凌音甩锅甩得行云流水。
孟行舟看着她,余光则瞥了一眼亭中的白衣琴师。见后者毫无反应只是拨动琴弦,便道:“七曜司乃是官家衙门,一切用度皆有章程,不能随意更改。”
凌音正待辩解,却听得对面话锋一转,说道:“但你身为七曜司公人,自己出资借用马厩,倒也不是不能通融。这样吧,我手头有个案子,若你能把它解决了,我就答应你的请求。”
“什么案子?”凌音问道。虽说她压根儿没学过刑侦推理,但上辈子看了那么多侦探小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觉得若案件不复杂,倒也不是不能一试。
要真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案,想来孟行舟也不会扔给自己这个门外汉。
“冯真真被杀案。”孟行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