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晔疑惑抬头，“甜？这不是纯净水吗？”

洛杳杳笑，“我不过开玩笑。”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当夜的晚风很凉快，吹在人心里，更加凉快。洛杳杳给温鹤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温鹤说：“在家啊。”

她打车回家，温鹤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洛杳杳二话不说，在他身边坐下。她开门见山：“为什么骗我？”

温鹤转头看向她，“什么？”

洛杳杳忍住脾气，努力让自己平静。“我问你，为什么骗我？慕寻，傅西晔，连同那个养殖场，或许连同这遗嘱，是吗？”

她看着温鹤的眼睛。

这一刻，他不再是温柔的温鹤，他眼睛里的温柔褪去，变成那个高贵的神明。

洛杳杳看着他，泪眼婆娑。“所以呢，为什么？”

温鹤看着她，眼神冰冷，却又似乎不那么冰冷。

“我只是，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你。”

洛杳杳一愣，泪眼模糊。“什么叫回报我？我以前不认识你。”

温鹤看着她，“不，你认识。在几千年前，那时候，你认识我。你欺骗了我，不是吗？”

洛杳杳几乎歇斯底里：“那不是我。我不认识你。我只有不过百年寿命，你所说的，那是你以为的我，可我不是她。我只是我自己。”

她吼完，又垂头丧气。“所以，这样好玩吗？欺骗我的感情。”

温鹤仍旧看着她，“你欺骗了我的心。”

洛杳杳也执拗地看着他，“什么叫我？我说了，我不是她。对你来说，什么转世是一个人，对我来说不是。我不是她，你听不懂吗？”

她愤怒，且无力。

温鹤却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那里没有温度，也没有跳动的心脏。她抬起头来，看着温鹤。

温鹤声音很平静：“那个养殖场，是你从我这里骗走的，我的心。你不能因为你否认，就可以否认掉。”

洛杳杳热泪涌出来，“所以你骗我。你不止以一种身份骗我，他们俩，也是你捏造出来的人物吗？”

温鹤否认：“不是，他们只是继承了我的神识。倘若我收回神识，他们不会记得这一切。”

洛杳杳梗着脖子，“那你收回你的神识吧，结束这一切吧，现在，离开这里。”

她的眼神坚决，温鹤也走得很坚决，他甚至连门都不必打开，只需要直接消失在她眼前。

房子里空寂下来，只有冰箱和空调运作的声音。

洛杳杳擦了擦眼泪，后仰瘫在沙发上。这是一个惊天大骗局。

温鹤能看懂她的想法，说明他早就知道她在怀疑，但是他仍然不愿意假装，说明他想把这个事实□□裸血淋淋地放在她面前摊开。

洛杳杳目光没有焦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人生，本来很平静。

此刻如同春雨一场，泥沙涟漪分不清方向。

这一晚，她又做梦。

梦见很多奇怪的场景，或许是温鹤所说的，那个人。

可是她不是那个人，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一点。

在她说完昨晚的话之后，她手机里，关于慕寻、傅西晔的一切全部消失。甚至关于那个管家和遗嘱的一切，也全都消失。

像做春秋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