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弄脏了。”滕婪面无表情,喑哑声线不带一丝起伏地陈诉着事实。
“……什么?”胥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对方话语中的歧义让他脚下险些一个趔趄,欲图反击的攻势也不由滞停。
滕婪的动作可不会因为胥野的停滞而慢下,最为清楚人体痛处的他屈膝撞向胥野后腰,在对方剧痛抽气的同时曲肘扼住胥野的咽喉,将其大力反压制于墙面上。
“卑鄙!”后脑勺狠狠撞上墙壁让胥野眼前阵阵发黑,致命弱点被掌控于他人手中的危机感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以后别随便弄脏我的衣物,清楚吗?”血色浓郁的眼中满含警告之意,滕婪唇角再度弯起的弧度格外令人心惊。
胥野的眼中有一瞬的茫然,随即终于反应过来滕婪在说什么后,胥野登时勃然大怒,就因为一件衣袍!
那他身为男性却屈辱地被迫雌伏于同性身下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直面胥野恨不得生啖自己血肉的凶狠眼神,滕婪面上的浅淡笑意终于有了几分真切,冰凉的长指捏上对方柔软耳垂。
“只有听话的孩子才能得到奖赏。”滕婪贴近胥野耳侧,吐出的热气将对方敏感之地熏得血色|欲滴,“接下来还有场恶战要打,省点力气才是明智的选择,一切都是为了实现阶段性的互利共赢。”
“合作愉快,胥野。”
“唔!”该死!
仿佛是过电般的快感令胥野如同搁浅之鱼猛地一跳,只能通过死死咬住唇瓣来压制喉腔中难以抑制的暧昧抽气。
少有人知道耳朵是胥野全身最大的弱点,就连他本人对此都一无所知,但滕婪在先前的探索中显然发现了不少的乐趣,只要稍微一碰这个地方,对方就能马上停止折腾,线条完美的身体也随之浮现出漂亮的色泽。
“放开他!”
碎玉投珠般悦耳的女声突然响起,然而美人面上的表情并不美妙,眼前两名男子凑得极近的亲密姿势让沈卿韵隐约觉得不对劲,眉眼间的冷色也因此加深,莫名的不安驱使着她毫不犹豫地持剑刺向那名墨发红瞳的古怪青年。
在沈卿韵出声前滕婪就已察觉到了她的接近,当下却也不闪不避,将胥野推开的同时任由沈卿韵以长剑贯穿了自己的肩膀。
血液未及喷溅而出,剑身中散出的冰寒灵力已将伤口处冻结出一层霜气。
滕婪危险地眯起了眼,在沈卿韵面露诧异致使攻势一顿,随即趁机犹要追击第二剑时身形暴退欲图闪避。
暮冰灵体,看来离失控也不远了。
原先白玉石台上的众人对胥野与滕婪之间的争斗都保持着看热闹的姿态,毕竟在他们进入青铜古殿之前就已目睹诸多修士撕破脸皮大打出手,比之更为血腥的场面也并不罕见,然而当被奉为神女的沈卿韵陡然插手时,大批追随者立马义愤填膺地一齐上前美名其曰英雄救美。
多方围攻下即使是滕婪也力有不逮,身上不多时便多出了数道伤口,而沈卿韵的咄咄逼人更是将他屡屡逼入险境。
还是太弱了,滕婪眸光暗沉,难以忍受的饥饿感在他体内不住骚动,舌尖不由探出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尽管此时一身狼狈,滕婪周身的气息却骤然如同饿兽潜伏般危险至极。
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沈卿韵心头,因为某些缘故格外信任自己直觉的她一时也起了杀心,如果说先前只是小打小闹,那么此时的沈卿韵才真正是步步杀招。
今日必须杀了这个人!
灵石湮灭,源自金丹强者的恐怖威压释出,被集中针对的滕婪身形一滞,瞬间如同千钧重锤压身,冷汗自其额间沁落,眼下竟是完全动弹不得。
筑基巅峰在金丹强者手下竟是不堪一击!
长剑挥落,不知何处生起的簌簌雪花漫天纷飞,沈卿韵面如冰霜使出了玄级上品剑技,眼前之人竟能压制住就连她也看不透深浅的胥野,身上必然有所古怪,谨慎心让沈卿韵这一击毫无留手余地。
轰——!
无形的风暴席卷而开,近处的多名修者直接被余波狠狠拍飞,地面石砖也在两相交锋下寸寸粉碎,尘土四扬间亦将战局包拢进迷雾之中。
血丝自嘴角滑落,尽管面色苍白也无法掩饰黑衣青年面孔的出色,难得一见的脆弱反而更能格外激发女性的保护欲,左手捂着完好无损的肩膀,右手则单持着黑铁巨剑硬是抗下了金丹强者毫不含糊的一击,纵使接得勉强,青年始终挺直的脊梁与眉眼间的不羁仍是叫看清了这一幕的众多女修美目中异彩连连。
“胥野!”
在方才瞥见飞身接击的熟悉身影时,沈卿韵就已竭力卸去了半成力道,却不料还是伤到了对方,急忙收剑上前查看对方的伤势,翦水秋瞳中愧疚之色几乎要满溢而出,“你没事吧?”
“为什么要救他?”疑惑与不解同样于沈卿韵心中滋生。
“没事,”如果还看不出滕婪刚才是故意不躲,那他就是个彻底的瞎子,肩上的剧痛让胥野的脸色差得厉害,却也让他彻底醒觉体内魔种的恐怖。
“误会而已,滕婪他……我们是友人关系。”
皮笑肉不笑地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胥野拦下了沈卿韵,咬牙切齿地做出解释,却生生将友人两字咬出了仇人的架势。
一直插不进手的顾芷萱这时也神色焦急地跑回了滕婪身边,伸手欲图查看他身上的伤情,储物手镯中的丹药不要钱般硬要塞进滕婪怀里。
“喂喂你怎么样啊?怎么就和沈学姐打起来了……”
避开顾芷萱的触碰,滕婪的注意力全然集中于跟前两人的互动,目光在触及沈卿韵搭在胥野手臂上的一只纤纤玉手时微微一凝,半晌后歪了歪头,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一朵食人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