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一怔林衣当然也看出来了,她带口罩懒得说话,索性歪了歪头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见她歪头,叶宜浅这才抿了唇道“你就别去了,人也够多了,你留在车上等我们回来就好。”
这个建议应该是出于好心吧可却不称自己的心,林衣自然不予采纳。“没关系的。
”她毫不在意地冲叶宜浅弯了弯眉眼,打趣道“多一个不多,而且没准你会需要我的,我有特殊的找人技巧。”
讲完不待回答,林衣挤开人群,领头第一个跳下了长途大巴车。
脚踩到地面,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混合了土腥味的冰凉空气。
脚下的混凝土路面有些坑坑洼洼的,林衣环顾了一下左右,见不到半盏路灯,大巴周围的亮光来自于后面的车打出的远光灯,而大巴车头的灯光又照亮了前面几米的范畴,这样一辆又一辆的车灯接力着,组成了山路上深深浅浅的光明,车灯之外就归一望无垠的黑暗统辖,加上雾气的阻碍,真可说是天地也分不清楚。
“小心,要走在路当中亮堂处,公路边就是摔得死人的陡坡,摸黑一脚踏空可不好玩。”
第二个跳下车的是顾松健,他终于摆脱了妇人的紧拽,此刻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对林衣嘿嘿笑道“你刚刚真行啊,才认识第一天就敢当面和大宜唱反调的女生,我还是一次见到,我对学妹你刮目相看了。”
“大姨怎么,她还是你大姨”林衣没能立刻转过弯来,闻言下意识往辈分上靠了。却见顾松健满脸窃笑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答道“嘘,是绰号,她不是叫叶宜浅嘛不过你说大姨也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看她动辄板脸色是不是一副大姨妈样就因为这样子,从小到大敢招惹她的人是屈指可数,所以我刚刚说学妹你可敬可佩嘛。”
这无疑是个玩笑,林衣知道顾松健是想轻松一下此刻氛围,但不知为何,这话却让她莫名想起那个在湖畔边冲叶宜浅发火还打落礼物的女生,屈指可数她勾唇笑笑,不置可否。
这边谈笑了没两句,那边人都已经下了车,人一多,紧张感也就不再那么重了。
也许是因为最先出头的关系,叶宜浅此刻不知怎么成了指挥者的角色,她也不推辞,径直吩咐那自称曹哥的大汉和另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自己则与林衣一左一右陪着抱孩子的妇女走在他们身后,而顾松健和一个眼镜男又一左一右走在她们两翼,后面还有两名中年男子拿小电筒在最后压住阵脚。
如此整
合完毕,这个临时凑数的小队就出发了,那妇女猜测自己丈夫可能去前面看热闹了,所以小队也就顺着灯光沿车流前进,一行人往前走了十多步,再回头,那一辆长途客车已大半隐没在了白雾中,连车头灯也变得朦胧起来。
“嘿,这画面还怪怪给力的,可惜山上信号不好,否则肯定很多人发照片。”林衣一旁的眼镜男干笑了几句,但没人接话茬,他也就没趣地住了嘴。
之后一行人再没谁开口,只有两道手电筒的光不住晃来晃去往黑暗中照,但除了道路边的灌木丛和岩石外依旧什么也没瞧见。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倒是偶尔能看到堵在路上的私家车里有人隔着玻璃打量他们,眼中无不带着警惕和怯懦,想必也是被刚刚那阵渗人的叫声给吓到了。
这样大约走了五六分钟,除了永不见头的车龙,什么状况也没有发生。
“这是邪了门啊”当行走在一长串大型货车旁时,自称曹哥的大汉终于忍不住嘀咕起来“没找到人也就算了,怎么连路管站的人也不见半个这帮孙子不会是偷懒睡觉去了,想让这么多车堵到明天天亮”
依旧没人接他的话,这时候林衣却突然一猫腰窜出了小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手脚利落地扒上了旁边一辆货车的车门,隔着车窗往里探头探脑了几下,又倏地跳下来三两步回到了队伍当中。
“你做什么扒车门小心得罪人这些货车司机都是一帮的,咱们可招惹不起”被吓了一跳的眼镜男赶紧开口呵斥,同时不安地看了看货车,但因为车身太高的关系,站在路上是看不清里面状况的。
林衣并没有理睬他,事实上林衣谁也没理睬,她一双眼只直勾勾盯着叶宜浅,虽然口鼻被遮掩住了,但仍看得出她此刻微微蹙眉,神情严肃,似是欲言又止。
应该是看懂了这眼神,叶宜浅冲她点了点头,肯定道“说吧,群策群力,没必要顾虑太多。”
“其实也没什么,因为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去确认了一下。”
得了肯定,林衣果真就开了口,似想驱散闷热般,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下了口罩,任自己接触微凉的雾气“之前我们一路走来,都会被那些车主偷偷打量对吧我对视线很敏感的。”她回身指了指那一长列的大型货车“可走到这些车旁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视线感就没了,所以我去扒门看了看,果然,驾驶室里灯亮着,但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说到这里,林衣甚至古怪地笑了笑。
“不仅这一辆,我怀疑之前经过的所有货车里,全都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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