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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考,考,考(1 / 2)

小人通天 谈天音 3636 字 2020-08-02

别人是先下手为强,宝翔却是“先下口为强”。他为了自己的“高招”,又不辞辛苦费了许多口舌,以期说动谭香夫妇。谭香经不得他劝,渐渐两眼放光,暗暗点头。可苏韧冷冷含笑听了半天,一句话没有。末了,冷冷又作一笑。

宝翔凝视谭香,谭香睃着苏韧。俩人都是忍不住的,不由同时问那个“你”

苏韧手里本捧着个瓜子包,到这时方拆开,找个果盆儿盛了。他慢条斯理对宝翔说“你老长时间未露脸,我们也渴想久了。但午夜时分,百鬼夜行,不宜多叙旧。还有,你担上了会试总裁的名头,而本宅不巧正住着位考生。你我在名利场上滚打过,不在乎闲话,但要是连累了后院那位苦读的学子,让人怀疑他和大考官有什么牵连,那就显得你我不仗义了”

宝翔被他一语惊醒。若有人存心附会考试舞弊,自己夜访苏宅,岂不是落下个口实

他连忙敛起笑容“你这话有理,我得赶紧走。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合计吧。”

他瞟眼谭香。谭香拿烛台,道“哥,我送你。”

宝翔连连摆手,深深笑道“不劳动你,你尽管心宽。虽说百鬼夜行,但我一向百无禁忌。”

他熟门熟路,摸回东厢,一晃没影儿了。

谭香吐了口气,望着院中花木发怔良久。原来,帝京已入春风沉醉季节。

她回头见苏韧低头喝茶,便说“那茶凉了,不好喝。我再去给你倒来。”

苏韧微笑,照样像喝得有滋有味。

谭香心里放不下事,问他“阿墨,大白才说起让我陪读,你怎么一径不言语”

苏韧剥了颗瓜子“他既说了那么多,还用我说吗嘴上功夫,我本不如他。吃瓜子吗我特为替你买的”

谭香摇头“我现没心思吃,咱先把那事儿商量了吧。”

苏韧点头“嗯,你才吃多了花生米,不吃便不吃吧”

他手上捧本营造法式,只顾默看。

谭香看他死活不肯接茬,不由怪道“噫,去陪大官才半晚上,回家怎学着拿腔拿调啦你不说算了,我自己拿主意。我

只是见不得男人家这么不爽快。”

苏韧声细如蚊子,只答“你相公生来不爽快。你几时见我爽快来着”

谭香啐他一口,气冲冲跑到东厢。坐了半晌,没见苏韧跟过来。

院中脚步响,谭香从窗户里偷瞧,是三嫂母女送热茶去了。

不一会儿,脚步往东厢来,她连忙端起字帖,来人却是顺子。

“太太,娘说也给你倒杯热茶。那客人走了他好像能飞檐走壁,像书里侠客。”

谭香纠住她,盘问苏韧在堂屋里做什么。

顺子道“老爷笑嘻嘻的,边吃瓜子边攻书呢。太太,你不能自个儿去看他啊”

谭香轻打一下丫头,扁嘴说“我正是不想看他,才在这屋里。随他去吧,我在乎他”

她想起苏韧见到宝翔时的似笑非笑,还有宝翔走后他的话里带刺,不禁恶气冲胃,灌大杯热茶,才压下去。她倒笔筒,空空如也花生米早吃完了。她猜苏韧因平白吃飞醋,所以要故意阻挠她去陪宝宝读书。这些也罢了,只是不爽直可恨。此生与她有缘的,如她爹,如大白,都是爽快人。偏偏她嫁个男人,却是个藏着掖着心里活动的,实在可恨

她坐不宁,立不安,觉得嗑瓜子声音,穿破了窗户纸,刺耳得很。

她回味这些日子痛苦,手心出汗,捏拳喃喃说“无论如何”苏韧不管如何反对,她都下定决心要去闯闯。树是死的,人是活的,女人的天地总是要变变,才不至于教人憋屈。

她正想着,有人敲门。她还未答,苏韧笑音婉转“是我你可恨的相公呢。”

谭香任他进来,白他眼“你不吃瓜子了”

“吃完了。”苏韧笑说“只记挂娘子你怎还不睡呢”

“你明知故问,我不是正想事儿吗”谭香没好气。

苏韧挨着她坐下“有我这等不爽快专在心里捣鬼的相公在,你还想什么白伤了宝贝脑子。我都替你想好了要去便去见得你正大光明,何必畏畏缩缩你同我商量,不是问我愿意不愿意,只是你心里有两块病,想让我替你设法化解。头一件,自古以来,皇子读书,都选得年龄相似小子相伴。你怕去了,让那些没见识人嚼舌

根,生出些新是非。第二件,你听说大白和他那妃子有些不谐,怕冒失上他王府,伤了人家夫妻和气”

谭香听他说得全准,也不恼他了,抓着他手道“苏嘉墨,没想到你真能钻人心眼,放三国里,你就是诸葛先生哪,佩服佩服”

苏韧目若秋波道“香儿夸错了。诸葛亮每是个不爽快的,那爽快人本是杀猪的名叫张飞。”

谭香乱拧他,道“我是女张飞,行了吧你快些说法子啊”

苏韧告饶,揽着谭香告诉她“头一件不难。同样是让你陪着宝宝,但话却可以两样讲。我家现成放着个和宝宝差不多大的小子苏密。若你上唐王府,我进衙门,谁来管教这孩子既然宝宝已经入学,苏密也不能耽误了。如今,对外只需宣扬苏密是某贵人推荐给皇子的新伴读。因他年纪小,怕重蹈其他孩子覆辙,不得不让大人陪送着。这样,你这当娘的跟着他,就名正言顺了。你学识字,苏密也学,我两个心都放下了。”

谭香想了想,眉头舒展,缠着他说第二件。

苏韧道“宝飞白杏花出墙,路人皆知。你千万别指望你能感动了大白妃子,让她把你当成亲姐妹待。你要进王府,她横竖是不会高兴的,只要她不存心与你为难便足够了。她这样官家小姐,才二十多岁就有吃斋念佛贤妃名,想必是个好面子的。后日一早你去隔壁大公主府”他咬着老婆耳朵,如此这般教授一番。

谭香听了半信半疑“真个能行”

“你试试看吧。”

谭香心头落下石头,欢喜得搂住苏韧肩,把沈家来人的事说给苏韧听,又把一万两的票子掏出来。

苏韧小心翼翼收好银票,说“这笔钱对他家,是九牛一毛。对我们,可是半辈子的产业了。考期临近,是要费钱。我倒是要给沈卓然写本帐,将来能应付他爹。”

谭香叮咛“你把账写清楚。以后见了他爹面,把剩下的还他家。虽说人无横财不富,但不该咱的,贪污是要烂肚肠的。你做官又没几个正经朋友帮衬,我们莫因小失大”

苏韧附和说“娘子高见。然剩余钱硬生生还他家有点难看,我再寻个经

济体面法子吧。”

他说完,从袖口里取出方翠蓝的汗巾,铺在案头,里边裹着一堆瓜子仁。

谭香这才明白他为何磕了那么久的瓜子。她脸上飞朵红云,嗔道“你这冤家”

苏韧搓了点放她嘴里,低笑道“我只尝了一口,都让你吃吧。这家百煮瓜子名不虚传,我只怕伤了你那口糯米牙儿我不比旁人,光爱耍嘴皮功夫说话。可我那些嘴皮功夫,还不都是省给你了吗”

谭香脸热,用舌尖递个瓜子仁与他尝。

苏韧与她并肩偎着,将廖严乃杭州“老爷”认他为门生的得意事说了。

谭香惊喜,慨叹不已。夫妻俩喋喋不休,直说到二更天才将息。

第二天晌午,苏韧先从卧房里出来,走到书房写了两份清单,一份交给三叔,一份藏入袖子。

他翻出廖严所赠,余下几本字帖,拿镇纸压好,再铺开宣纸,磨上墨。

苏密自他姐姐走后,一直蔫蔫的。他抱着幼犬到房内,问苏韧讨了一把扎礼用的彩带,把狗打扮成了“花花小太岁”,他还是闷闷不乐。

苏韧评小狗扮相“色忌太杂,反倒不美。”

苏密噘嘴“我姐啥时候回家”

“这事你娘问过关帝爷了。他老人家说要等苏密出息了。”

“怎么叫出息快教教我啊。”苏密有了精神,迫不及待问。

苏韧抱起他“要出息,先要认字。认字还不行,还要通今博古。有得等了”

苏密扯他衣襟“我想我姐,能不能快点儿”

苏韧笑,把要他去和宝宝读书的事告诉了他,故意道“我还没答应呢。我虽不是皇帝,但你在我心里,比皇太子要紧。我怕你敌不过宝宝,受他欺负。”

苏密转着清澈黑眸,着急说“啥啦,宝宝哪有我脑瓜厉害我一定压倒宝宝。”

话音刚落,范青范蓝俩兄弟前后脚来了,调侃道“谁大逆不道,妄想压倒宝宝啊”

苏韧与他们见礼完毕,便说是有贵人推荐苏密伴读。那兄弟俩素喜苏密。范青因不舍道“唐王随和,只是他丈人媳妇都古板。宝宝是顽皮小祖宗,苏密哪吃得了苦”

范蓝眨眼说“苏兄不用瞒我们,那推荐苏密的贵人是

大公主吧这位奶奶呼风唤雨惯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苏韧不置可否。范青瞅见桌上字帖笔墨,以为他正在练习,说“呀忘了说,苏兄你借我们那两本字帖,让家父带入宫中细看去了,没成想万岁近来正苦练书法,看到那两本就留下了,家父已奏明是我们从你家借的。苏兄,此事是我们疏忽,你可别怨我们。”

苏韧忙道“随范兄处置,小弟绝无怨言。小弟还想趁您家老大人休沐时拜见一回呢。”

范蓝拍胸脯“此事不在话下。只是大考临近,我家大人正忙,本月不能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