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联想到自己方才提到那户人家的女主人时,胭脂红的神情,豁然福至心灵,狡黠地笑了起来,“哦……原来姐姐在吃醋。”
胭脂红耳尖红了红,见楚思还要说什么,手里的鸡腿一下塞到她嘴巴里。
“唔唔……”楚思拿开鸡腿,聪明地开始说好话,“自然是你美,她们俩加起来都比不上姐姐一根头发。”
“呵……”胭脂红抿唇笑,“油嘴滑舌。”
“我油嘴滑舌,姐姐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楚思说着话,目光下移,盯着她饱满的红唇看了一眼。
胭脂红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暧昧的气息,目光触及到她粉润的薄唇,脸颊极速升温。她岂止知道这些,她还知道楚思的……很温暖。
吃完饭,楚思替胭脂红的伤口换了一次药,便准备再次出谷,临到出发时,才发觉钱袋里仅仅只剩下几个铜子儿了,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胭脂红。
胭脂红登时也犯了难,她的钱都在时舞身上,如今时舞没了去向,她身上仅有的散碎银两也在落水之时丢了个干干净净,哪还有钱给她。
楚思歪着头盯着胭脂红看了会儿,视线落在她的耳垂上,伸出了手。
胭脂红下意识退了退。
楚思:“别动。”她将胭脂红的耳坠摘了下来,拎在眼前晃了晃,“这个应该能当点钱。”
胭脂红见状,将另一只也摘下来给她,楚思接过之后,又打起了她头上珠钗的主意。
胭脂红忙夺了回来,“这个不行。”
这只珠钗是当年乌洛王赠给秦云的,价值连城,也是秦云生前最珍视之物。
“那好吧。”楚思见她如此紧张,也不强求,上下打量她,看胭脂红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打量了一圈,也就剩左手腕上那只镯子还能当点钱。
那只手镯的毛料是她挑选的上好的玉料,再加上雕刻打磨过,应该能换上一匹好马。
胭脂红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手腕看,将手背在身后,神情略微有些不自在,“这个……也不行。”
楚思笑着说:“我知道。”。
“那我走了。”她将耳坠塞进钱袋子里,再将钱袋牢牢系在自己的腰带上。
胭脂红上前捋了捋她的头发,“当心点。”顿了顿,又说,“来回需要多长时间?”
楚思想了想,“这个说不准,来回加上购置东西,至少也得三个时辰打底,若被什么事耽搁了,也得天黑才能回来。”
“那我便等你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后还不见你回来,我便下去找你。”
楚思眉心一拧,“你还想下水,你不想活了?”她想到早晨胭脂红必然也是这个想法,要是自己晚回来一步,估计得下水打捞她了。
胭脂红偏开头,语气平淡却带了点赌气的意味,“反正四个时辰后见不着你,我一定会下去。”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楚思嘀咕道。
胭脂红眯起眼,“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楚思离开山谷后,心中一直惦记着临走时胭脂红说过的话,胭脂红一向说到做到,四个时辰后自己不回来,她说不定真会自不量力地出谷寻找自己。于是她马不停蹄地赶往邻近的清平县,将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缩短到了半个时辰多一点,找了家当铺将耳坠当了。
胭脂红佩戴的首饰都是货真价实的真东西,一对耳坠当了不少钱,已经足够她们这些日子的花销了。只要找个机会给京城送个信,撑到时舞来接她们即可。
但楚思暂时还不打算让胭脂红回京,便无意送信回京。
她粗略逛了一会儿,先是选购了一些易保存的粮食,几个碗碟,又去药店要了些上好的金疮药、补品、祛疤的药膏等等。随后去往成衣铺,给胭脂红置了几身衣裳,顺道也给自己要了一身换洗。最后路过云芳斋,又添了几样点心,满载而归。
楚思将买来的东西放进布包里,用麻绳牢牢地固定在马背上,刚准备上马,迎面撞上来一个与她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女,眼看那少女踉跄着就要跌进她怀里,楚思迅速一个侧身,少女砰的一声摔在前头的泥地里,身上沾满了尘土,模样狼狈不堪。
楚思吁了口气,好险,险被她占了便宜。
她淡扫了眼那少女,对对方的窘境很是漠然,拽住缰绳就要上马。那少女连滚带爬地来到楚思的脚边,用力抱住她的一条腿,带着哭腔恳求道,“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楚思甩了两下没甩开她,有些不耐烦了,“你放开我,我还赶时间回去呢。”
“求求你了……你带我走,有人……有人要抓我!”少女泣不成声道。
楚思侧过头看了一眼,见三五个彪形大汉迎面而来,凶狠的目光直视脚边的少女。她不想惹麻烦,用力推了一把少女,骑上马离开了。
少女无助又绝望地望着楚思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个大汉怒极,连着扇了她两个耳光,连拖带拽地将人拖了回去。
楚思一路头也不回,心中没有丝毫动容。小时候有人告诉过她,她们这样的人,不可以有恻隐之心,紧要关头只要有一点心软,就是最致命的。
但是,胭脂红是她铁石心肠的例外,她可以眼睁睁看一个不相干的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活生生折磨而死,无动于衷,却见不得胭脂红受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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