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盛明菱的指责, 温见善没办法辩解,只能道歉。
“抱歉,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今天这么不像话。”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温致仁和温信雅这么做, 仅仅是想给盛明菱一个下马威吗?不是的, 更重要是针对他。
“是我连累了你,你……”
他想问问她要什么补偿,可话还没说完, 就见盛明菱已经抬手解开了头发,进了更衣室,片刻后出来,衣服换回了睡衣,脸上也干干净净的。
她往床上一躺,“午饭不用叫我。”
说完把脸往枕头上一埋, 呼吸很快平缓下来, 温见善侧头看见她眉眼间的倦色,愈发觉得不好意思, 抬手蹭了蹭鼻尖。
盛明菱午饭没起来吃, 老太太问了一句, 温见善解释说她累了,还在睡,老太太就让厨房把她的饭菜留出来,温见善想了想, 让厨房煮一份生滚牛肉粥。
温致仁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过眼, 冷笑道:“所以你说人生小孩有什么用呢, 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货色, 老二,你可要小心了,到时候阿琛也一样的。”
温见琛闻言翻了个白眼,刚要说什么,老太太就开口了,“你不也一样?你儿子像你,有问题?”
温致仁一噎,又哼了声,仍旧冲着温见善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挑的人能有多好,别到时候闹成个笑话。”
温见善本来没想搭理他,谁新婚第二天都不想跟家里人吵架。
但温致仁这一句接一句的,好像他没听他的娶他老情儿的女儿,不如他意,他就是罪大恶极似的态度,是个人忍不了。
“我们家还缺笑话吗?”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父亲,见他一脸纵欲过度的萎靡,眼袋大大的,衬着他的眼神愈发戾气横生,忍不住啧了声。
“你才是我们家最大的笑话。”他也冷笑一声,当谁还不会这个呢,“你满世界打听打听,是你拿亲儿子去讨好情人的做派好笑,还是我坚持婚姻自由好笑,你这样的人,能入选今年十大沙雕新闻了你知道吗?”
别人都还反应过来,温见琛已经被呛了一下,扭过头去不停地咳嗽。
温致仁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顿时更加恼怒地骂起他来,怎么难听怎么说。
当晚盛明菱就知道了这件事,因为晚上的餐桌上温见善又阴阳怪气了他们一顿。
回了卧室,温见善忽然说了句:“真羡慕阿琛,住校的。”
他兴许是想开玩笑,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毕竟任是哪个男人刚结婚就让新婚妻子看到自己亲爹这么不堪的样子,都会觉得尴尬局促的。
盛明菱沉着脸,脸色阴得能滴水,没接他的玩笑,只问道:“他平时都这样?”
“心情好的时候指桑骂槐两句,心情不好的时候指着我鼻子骂一天。”温见善耸耸肩,一脸淡定。
盛明菱疑惑地看着他:“这种环境,你是怎么能长到这么大的?”
“习惯就好。”他沉默片刻,应道。
盛明菱深吸口气,“你姑姑也平时都说话这么难听?”
“她的脾气……”温见善想了想,吐出一句,“除了跟爷爷奶奶讨好处,就没有不尖酸刻薄的时候。”
盛明菱问道:“他们……你爸爸就算了,你姑姑经常回来吗?”
“还可以吧。”温见善想了想,又说,“你不想和她打交道就不用搭理她,爷爷奶奶不会怪你的。”
盛明菱扯了扯嘴角,脸色非常不好,“小温总,结婚之前你可没说,你还有这么个讨人厌的姑姑啊?”
“是我疏忽了,抱歉。”温见善低头,再次道歉。
这确实是他没做好,如果早点说清楚,她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这
么恼怒,当时那么多亲戚在场,新媳妇被刁难,总归很伤面子。
但是,“我不能对姑姑做什么,最多就是顶两句嘴。”
盛明菱梳头的手顿了顿,眉头一挑,扭头看向他,“说话就说完,说清楚。”
温见善靠着床头,重重呼口气,声音有少于低沉:“我以后可能要动一动我爸,既然要动他,就不能对姑姑怎么样,她是出嫁女,不在跟前,老爷子老太太对她宽松许多,是不许我动她的。”
除非老爷子和老太太百年,他才能彻底不管温信雅。
盛明菱听懂了,没接着问下去,她是不管他要怎么对付他亲爹的,但是,“我先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你爸这样我真的受不了,到时候我要是搬出去住了,你别怪我。”
温见善安慰她:“放心吧,他不常在家,而且今天他就是想想找人出气,其实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我。”
他苦笑一下,将温致仁想把情人女儿塞给他,然后让对方给他吹枕头风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盛明菱听完想想也是,温致仁这种人,怎么可能经常在家,等他不得不接受现实,也就那样了。
只是吧,“你也真够倒霉催的,摊上这么个爸,还枕头风,这种阴招女里女气的,亏他使得出来。”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快点结婚了吧?”他又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盛明菱啧啧两声,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她便看了眼温见善。
温见善起身去开门,外头是家里的管家周叔,手里捧着个雕花的木头盒子,笑着道:“老太太让我给大少奶奶送些东西。”
温见善接过去,掂了掂,好奇地嘀咕:“这都什么啊,这么沉?”
“一会儿你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啦?”周叔笑眯眯地应了句,这就要走了。
温见善送了他两步,还说:“您早点休息啊。”
“哎哎,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周叔回了句,下了楼梯。
温见善转身回房,关上门,把盒子递给盛明菱,“奶奶给你的,我估摸是首饰,兴许是觉得你今天受了委屈。”
盛明菱接过盒子,低头摆弄盒子上的小铜锁,头也不抬地道:“我发现你对管家的态度都比对你爸好。”
温见善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没好气道:“那是因为周叔对我好,我长这么大,跟周叔待一块儿的时间都比见他的时间多,对我好的人我也对他好,有毛病吗?”
“没毛病,我就是听你跟你爸说话,差点以为你就是那样的炮仗。”盛明菱开了锁,扭头瞥他一眼,有些揶揄地笑笑。
温见善嗤了声,往后一仰,靠在床头,懒洋洋地道:“你那是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了,就知道我是个好人。”
盛明菱忍不住笑出声来,吐槽他:“你是不是还想说以前你没得选,现在你只想做个好人?”
“我可不是刘建明,也没有拍《无间道》。”他应了声,见她开了盒子,立刻坐直身,“到底什么东西,我瞅瞅。”
果然都是首饰,整套的和田羊脂白玉,和整套的冰种帝王绿,还有整套的矢车菊蓝蓝宝石,它们在各自的锦盒里熠熠生辉,灯光洒落,华彩耀眼。
温见善登时挑眉,“这是老太太的珍藏啊……一部分。”
他指指那套帝王绿,“这套是她最爱的首饰之一,你看看家里的相册就知道了,很多重要的照片里她都佩戴的这套首饰,比如我爸妈结婚,我满月,温氏上市,阿琛的升学宴,等等。”
“这么重要……我收了是不是不大好?”盛明菱听完反倒犹豫起来,不知道要不要送回去。
温见善却伸手替她合上首饰盒的盖子,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安心收着吧,你不收她才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