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姝言辞恳切,满含期待。
绛莺欲再度争执,却为许卿姝强硬打断:“退一万步说,即便你不赞同他学画,面对南山老先生这样的泰斗,起码的尊重总该有吧,怎能当面贬损画师的尊严?”
许卿姝毫不留情的批评,让空气中的火药味更浓。
一旁,宁哥儿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卿姝轻声吩咐侍立一旁的小厮:“带宁哥儿下去,用冰块敷敷脸,好好安抚他。我随后就到。”
小厮领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宁哥儿离开。
许卿姝转而面向绛莺,压低了声音:“刚才碍于宁哥儿在场,我没有多说,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他在文学武功上均表现平平,即便拼尽全力,也难以取得显著进步,他自己心里也很苦闷。绘画给予了他自信和快乐,他的父亲疼爱他,才决定全力支持他走上艺术之路。”
“这件事,我和二叔商量过,原以为你知情,才请求你帮忙寻访名师。你可知道,为了请南山老先生出山,我花费了多少心力,动用了多少人脉?宁哥儿又是如何期盼、如何珍惜这次机会?而这一切都被你轻易毁掉。你凭什么打他?换成我,也会对你充满恨意!”
身为长嫂,许卿姝严厉训斥之后,不禁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反思吧。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父母,并让丈夫给二弟写信说明情况。”
言罢,许卿姝不再理会绛莺,毅然转身离开。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讲话?”
绛莺又气又急,却无法辩驳,只能虚弱地挤出这一句。
许卿姝回以凌厉的一瞥:“你少说两句吧,我已足够容忍。我还得去向南山老先生道歉,多亏了你的‘好意’。”
语毕,许卿姝快步离去,首先去安抚那颗受伤的小心灵——宁哥儿。
此刻,宁哥儿躺在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环抱着膝盖,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
许卿姝走近,轻轻从一旁的冰桶中取出一块冰,温柔地贴在他的脸颊上,那肿胀之处渐渐得到了缓解。
她轻声安慰:“阿姨理解你的不易。人生路上,想做任何事情都会遇到困难,心中有了目标,就得想办法跨越这些障碍。人与人之间,难免会有分歧,关键是要冷静下来,找到合适的沟通方式,让彼此的心贴近。”
宁哥儿渐渐停止了哭泣,思考片刻后,抬头望着许卿姝:“阿姨,要是你是我妈妈该多好。”
许卿姝的手轻轻摩挲着宁哥儿的头:“宝贝,虽然我只是你的阿姨,但我同样疼爱你。你的母亲更是在心底深处疼你入髓,只是她的爱,表达方式可能和你所期望的不同。我们一起想想,怎么让你和你妈妈心平气和地沟通,好吗?”
宁哥儿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吧。”
“阿姨再去听听你爷爷和爸爸的想法,也会亲自去给南山先生赔不是。你别急,安心等待消息就好。心里若感到一丝不快,记得随时来找阿姨,我们好好聊聊。”
许卿姝以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安抚着,那言语中满是真诚与关怀,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安。
“谢谢阿姨。”
宁哥儿闻言,轻轻站起身,行了一个郑重的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
他的动作虽简单,但那份尊重与懂事,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心生怜爱。
随后,许卿姝立刻吩咐下人准备一份厚重且别致的礼物,自己则亲自登门,带着歉意前往南山先生的宅邸。
这一行为不仅体现出了她的诚意,更是为了让家族之间的关系得以缓和。
宁哥儿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所有情绪都暂时收藏起来,他整理好心情,背上沉甸甸的书包,心中默默立誓要回家后加倍努力读书,不负自己,也不负那些关心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