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他正被姬文轩监视着,加上府中兰初宇也时时盯着他,若无十分必要,还是谨慎一些暂时不去王府为好。
虽被兰春秋断了科举之路,但读书能够修身,兰初尧习惯了一个人倒也不觉得有多枯燥。
只是时常会想起姬鹤川,也不知姬鹤川最近在做什么,他要忙着城外军营的事儿,还要一边盯着风云莫测的朝堂,一定片刻都闲不下来吧。
这天,兰春秋破天荒的来到了这处最偏僻的院子,敲开了兰初尧紧闭着的破旧的房门。
“父亲?”兰初尧面露惊讶,乖乖地行了个礼,问道:“您怎么来了?”
兰春秋沉着脸,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径直走进屋内,寻到房中唯一一把椅子坐下,这才冷哼一声,说道:“三日后便是万寿节,我来是想提醒你几句,万寿节带你去便是你莫大的荣幸,若是你再不守规矩,丢了我兰府的脸面……”
兰春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眸风一冷,周身的寒气说明了一切。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万寿节要带着我一同赴宴?”
兰初尧有些难以相信,他以为自上回宫宴的事之后,兰春秋便不可能再让他出席公共场合招摇过市了。
“当然了,不让你出去露露脸,又如果能给你找个好夫婿呢。”
兰初尧注意力全在兰春秋身上,这才发现一直站在门口的兰初宇,他带着一脸刻薄的笑容,齿间刻意加重了“夫婿”二字的发音。
兰初尧心下了然,原来又是兰初宇劝说的兰春秋,这便是他上回受了窝囊气,对自己所做出的回应么。
姬文轩为人谨慎,上回宫宴的局没得逞,这回绝不可能故技重施,想必是兰初宇自己的私心。
兰初宇看见兰初尧便恨得牙痒痒,一个低贱的庶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甚至还妄图取代自己嫁给三皇子,真是痴人说梦!
就算三皇子现在对他有些许特别又如何,只要自己怂恿父亲随便挑个男人,早早将这废物的亲事定下来,三皇子现在根基不稳,是绝对不可能为了这个废物出面阻止的。
之后兰初尧便只能草草了此余生,永远被自己踩在脚底下,兰初尧过得越惨他越高兴,就应该让他知道他和自己的云泥之别。
“宇儿说得对!”
兰春秋不耐烦地斜眼打量着兰初尧,说教道:“趁着现在年轻,虽说是一无是处,好在模样生得出众,趁早选门好夫婿也好对咱们兰家有所助益,只是……”
兰春秋面色一变,多了几分戾色,“若是再发生上回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我一定将你打死了干净!”
兰初尧小小的身子看上去异常单薄,面对父亲的疾言厉色,虽然明知上回并非自己的错,纵然心里万般委屈,也只能乖巧应是,“孩儿明白了,请父亲大人放心。”
看着兰初尧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兰春秋心底愈发厌恶,却不知正是因为他的漠视让兰初尧在府中倍受打压和欺凌,才变得不敢肆意高声言语的。
无论过去多久,兰初尧还是会被那冷漠的眼神刺伤,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兰初尧默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这时,府中管事突然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神情匆忙又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一般,直接贴到了兰春秋身边。
“老爷,不好啦!”
兰春秋皱眉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好好说。”
管事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兰初尧,便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以兰初尧的距离还是可以清楚的听到。
“老爷,咱们江南成衣局那边出大事儿啦!”管事的愁容满面,焦急道:“不知为何,近段时间江南跟咱们素有往来的那些布行,突然之间就不跟不跟咱们合作了,纷纷称手头的布都被旁人以更高的价格买走了,现在实在没有存货分给咱们……”
“不可能。”兰春秋眉毛一横,斩钉截铁道:“那么多家布行,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被人收购一空?可有查到买家是谁?!”
“听说那人神秘得很,一时间还真没查出来。”
兰初宇翻了个白眼,“江南若是真有这般财力雄厚之人,绝不可能这般籍籍无名差不多出处,一看就是那些布行的推脱之词,真是岂有此理!”
“谁说不是呢,他们分明就是铁了心不想卖给咱们……”
“咱们兰府再不济也是京官儿,他们不过一群商贾之流,竟敢如此不识抬举!”兰初宇心中气愤,看向兰春秋,“父亲,要不咱们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管事的表情愈发苦涩,“那些个布行与咱们兰家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况且一直有生意往来,怎么都不该全都变卦这般为难咱们,依老奴之见,只怕背后有大人物参与其中啊……”
兰家祖母本就是商贾出身,祖上在江南有不少产业,曾经也是富极一时,只是到了兰春秋这一代不善经营,只有一个成衣局还在积极运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