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下旨,我便不可能逆旨而行,四皇子便是我沐长歌今后的夫君。”沐长歌的声音徒然幽冷,俨然和刚才一派温柔淡定的模样相反。
“嫁给萧景钰那个小子?无非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家破人亡!嫁不嫁我,你自己心中思量,想清楚了便派人去三皇子府告诉我。”萧斐说完,转身就走,没做丝毫停留。
看来这次萧斐是真的生气了吧!沐长歌这般想,一个王府幕僚、一个将军府嫡女,走在一起的结果无非是远走他乡,被朝廷的逮捕令追捕一生,那个时候怕是再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心生隔阂吧!圣旨已裁定,皇帝最恨违他命令的人,她若孤身一人也罢,更何况如今她身系整个将军府,怎能让将军府都遭灭顶之灾呢?
待萧斐身影远去,沐长歌一人在萧萧冷风里踱步走向院子里的一棵枫树下,刚才春巧貌似就在这个地方埋下了什么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呢?”沐长歌皱眉,蹲下身子,拿起旁边棍子挖着树下松动的土。
眼见是一个檀香木盒,沐长歌从土里拿了出来,拂去木盒上的土渍,翻来覆去的左右看了看,小木盒被上了一把银色精致的锁头。
沐长歌捧着木盒就要回房间,就看到萧斐从院子外快步走了回来,一脸正色,拉着沐长歌便回了房间。
“你怎么又回来了?”沐长歌问道。
萧斐凝视着沐长歌,思量久久,才道:“刚才,我路过荷塘,遇到了你院子里的春巧,她和春喜在假山旁说话,我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夜色浓浓,萧斐从红枫苑里出来便闲步在将军府里,路过荷塘,却听到荷塘假山旁传来的声音。
“夫人交代的事情办的如何了?那东西可埋在了红枫苑最粗的那颗枫树下了?”
“一切稳妥。”春巧笑着,接着又道:“春喜姐,夫人有没有说要把我送到清风苑去伺候堂少爷?”
萧斐就这般静静地在暗处看着、听着她二人的一言一行,春喜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眼里却闪过一丝冷意,一手搭在春巧的肩膀上,一手搭在身后,笑着说:“夫人说……不会让你失望的。”
春喜面色突然变得阴冷,只手抓住春巧的肩膀就将她的头按在了荷塘里,春巧牟足了力气也只能扑腾点点水花溅起。
萧斐回忆到这里,不再言语,沐长歌踉跄的后退两步,她早知刘氏恶毒,先是糖葫芦,又是春桃,然后又是春巧,任是沐长歌再世为人,她的心也不禁为之撼然。
“我本想护着你,不想让你知道府里的这些事情,我突然醒悟,这些事情你的心要比我还要明镜的多。”萧斐轻轻的拍了拍沐长歌的肩膀,又道:“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时你一派镇定,可你眼里的惊慌失措还是被我看见。还有那日就在府里荷塘,你故作坠湖,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你眼里的那丝狡黠却唯独骗不了我的眼睛……”
“流川!”沐长歌制止住萧斐,她真的无法听这些煽情的话,声音顿冷:“你既然知道那便离开将军府,无论你是王府幕僚还是三皇子的恩师,我都不想与你有任何交集。”
“其实,我是……”
“你是谁不重要!你我之间应是两清,没有一丝瓜葛,请你离开。”沐长歌冷艳绝决,深幽的一双眸透着一丝忧郁,一丝疏离。
萧斐脸色顿白,桃花眼里划过一抹失落,却勾起好看的唇角,“自古高墙深宅,妻妾吃醋、儿女争风,悲剧一桩桩。我相信,你有自保之力,但若你不想在将军府度日,便来找我,我会在三皇子府等你。”萧斐笑的牵强,转身离开。
“流川……”不感动真的是假的,沐长歌紧紧地攥着手中木盒,双眸闭合间摒去忧郁,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应付刘氏的阴招暗招。
沐长歌不再想糟心的事,晃了晃手中的木盒,轻轻飘飘的,貌似里面没有东西,沐长歌始终不能安心,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戳锁头,然而锁头是纯白银打造,剪刀又怎能动的了它?沐长歌在屋子里和木盒做斗争,沐祁在梧蘅院已经是疼得满屋子乱撞,撞翻撞坏何止几个古董玉器。
刘氏靠在墙边,捂着小腹,一脸急色,眼里没有一丝忧伤,“老爷……老爷……”
沐祁终于平静了一些,坐在床边,满头冷汗、双眼尽是血丝,沐祁抚了抚耳边缺失一缕头发的头皮,刘氏走到沐祁身旁,一双手去按揉沐祁的太阳穴部位,“老爷,好些了吗?”
“嗯。”沐祁被刘氏这么一揉倒真是舒服了许多,刘氏接着说道:“莫非是鬼剃头?坊间有传闻,不宜与三月出生的女儿发生矛盾,因为三月出生的女儿命硬,孤星带煞,易招惹鬼怪,克父母姊妹……”
“克父母姊妹?”沐祁拂下刘氏的手,看了眼刘氏就离开了梧蘅院,刘氏看着沐祁的身影远去,脸上露出一个阴森的笑。
沐祁回自己的书房去,刚踏入书房就看到一个人影。